我垂眸笑出了聲,嘲諷之意無限蔓延。
直到,他看見我被紗布包裹的手,才發現我受了傷。
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我,低聲問我:「你這是怎麼弄的?」
我對上他的眸,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被你的仇家找上門,挑了十根手指的指甲,險些就死在那了」
他就站在這,眸子里滿是震驚之色。
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過都不重要了。」我低聲說道。
我從他的身側路過。
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卻聽見程暖昔對他說:「年,孩子一直鬧,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3
此刻腳上像是有無數根針,扎在上面,很疼很疼。
眼淚將我的眼睛模糊,險些 跌下樓梯。
江祈年再也不是兒時那樣。
他再也不會再像十二歲那年,在地下室撞見我時。
擁著我,跟我說:「阿愿,你別怕,我這就帶你走。」
也不會在別人欺凌我時,站出來,對他們說:「你們敢動阿愿一下試試。」
那時的他對我來說,像是一個蓋世英雄。
我對于他而言,或許早已成為一個累贅。
甚至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我垂下眸,笑了一笑。
嘲諷之意無限蔓延。
在這一瞬間,我倏地想明白了。
一切我所糾結的,全都不會有結果。
看著踏進門的身影,我將眸子閉上。
他坐在椅子上,問我:「疼不疼?」
「江祁年,我不疼。」我如此說道,「我們離婚吧。」
這一刻我無比平靜。
情緒上絲毫沒有起伏。
江祈年不作聲,將蘋果遞到我嘴邊。
我睜開眼,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眸子:「你如果那麼愛程暖昔,就不應該和我結婚。」
「阿愿,我欠她的,我不能不管她。
」
聽聞這句話,我的笑聲溢出來。
嘲諷之意無限蔓延。
眼眶里的淚,從眼角滑落。
在這一瞬,我的心沒有任何知覺,只有麻木。
「江祈年,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好。」他低聲應道,將削好的蘋果放在盤子上,「你好好休息,我過后再來看你。」Ўż
聽到關門聲,我才松了一口氣。
這些年里,我一直在告誡自己。
不要重蹈我母親的路。
和江祈年聯姻,并不是一條好歸宿。
可事實是,我的面前沒有路。
只有這麼一條。
我想過逃離,卻被抓回來關了起來,將我的電子設備全都拿走。
直到結婚那一天才將我放出來。
江祈年如果想拿到江家的財產,他必須和我結婚。
他沒得選,我也沒得選。
我們都是被操縱的傀儡。
結婚前一天,我還在想,我是喜歡江祈年的。
只要他好好跟我過日子。
即便是他不愛我,我們也能相敬如賓地過一輩子。
到時候他做飯,我澆花。
再生一個小娃娃。
他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
可那終究只是幻想。
我去藥房里拿藥,撞見出院的程暖昔。
江祈年的手里提著孩子,還體貼地叮囑程暖昔:「慢一點。」
那雙眸子里的柔情,簡直是要溢出來。
可我在這兒的幾天里,他除了偶爾給我送一頓飯,其他時間都在伺候程暖昔。
我垂下眸,笑了一聲。
從窗口取了藥,回去的時候與程暖昔擦肩。
她倏地站住,回過頭來,試探地喊了一聲:「阿愿。」
我腳步一僵,整理好面上的情緒。
才回頭看她:「我是應該喊你程小姐,還是喊你陳太太?」
在我問出這句話的一瞬,她便已紅了眸:「阿愿,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能不能——」
「能啊。」我輕笑著打斷她的話,「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包括江祈年,好不好?」
我往前兩步,對上她的眸子。
執拗地等著她的一個回答。
還不等我繼 續說下去,她的眼角滑下兩行淚。
很是可憐。
可我更可憐。
我的丈夫整日守在她的身邊,對她一步不離。
卻對我視而不見。
見她如此,我輕笑著問道:「怎麼了?程暖昔,我全都送你,你怎麼還哭了?」
倏地,江祈年握住我的腕子,將我拉到身后。
低聲怒斥道:「夠了!沈愿。」
即便他知道我手上有傷。
依舊要為她出氣。
周圍滿是人,我也不愿意當個笑話,讓人圍觀。
我抬頭看著江祈年,癡癡笑出聲。
繼而低頭看了一眼他手里提著的孩子,望向程暖昔:「孩子很好看,就是長得不像江祈年。
「他對你這麼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倆的孩子。」
我的聲音不低,周圍人都竊竊私語。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ΫƵ
我自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病房里。
有些媒體聞聲而動。
堵在了我的病房門口。
外人的嘈雜聲皆傳入我的耳里。
江家來人處理,想將他們打發了。
我將門拉開:「進來吧。」
他們魚貫而入。
我低頭看了一眼包扎的手,淺淺笑了笑:「就不招呼你們了。」
不過一瞬,聽見有人問我:「沈小姐,你對江少跪地為陳太太祈福的事情怎麼看?」
「祝他們早日成婚?」
許是我語出驚人,病房里陷入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我與江祈年剛結婚,程暖昔也有丈夫。
不過是想給我難堪罷了。
繼而,我又補充道:「這麼愛的話,那就祝他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4
出院那天,我回了新房
門上,電梯里都還貼著喜字。
可我看見這個字樣,只覺得可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