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重生后換了我的夫婿,說他前世考中狀元被公主看中,也不肯棄糟糠妻。
她卻不知,不棄糟糠妻,并不代表會和發妻長相廝守。
有一種男人叫鰥夫。
01
長姐周芳娟和我同天出嫁,她嫁喬家、我嫁趙家,兩家一墻之隔。
我在洞房里,聽到隔壁已經很久沒有動靜了。
我這屋院里的嘈雜聲漸小,看來喜宴已接近尾聲。
這倒是令我意外,趙家花一兩銀子聘了我,摳到極致,卻舍得大辦喜宴嗎?
這時,房門開了。
一道好聽的男聲響起:「讓娘子久等了。」
蓋頭被新郎掀開的那一刻,雙目相對,我如掉冰窯。
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長相出眾,任誰見了都要說句好兒郎。
但,他不是我的夫君。
他是我的姐夫--喬瑾穆。
怪不得隔壁院那麼早就安靜下來,原來我身處賓客繁多的喬家。
看著地上破爛的,和整個房間格格不入的嫁妝箱,我猛然意識到:
我,被換嫁了。
周芳娟是我長姐,比我聰明,比我漂亮,當然,也比我受父母寵愛。
小時候,我被爹娘扔在鄉下,早早學著采藥補貼家用。
周芳娟卻一直跟著我爹娘長大,受盡寵愛不說,還曾跟女夫子讀過書,是真正往大家閨秀的方向培養的。
她才十三歲,就有人上門提親。
但我爹娘卻舍不得,硬將她拖到十六歲。
喬家來提親時,周芳娟親口要了百兩聘禮。
喬瑾穆為此將在縣上置辦的房子和幾十畝良田賣了。
下聘那天還帶了活雁過來,十里八鄉都為此津津樂道。
我則恰恰相反,從小采藥,皮膚又黑又糙,及笄后也沒人上門提親。
直到趙母上門,提出想用一兩銀子把我聘了去。
周芳娟和喬家的事珠玉在前,趙母來開這個口 ,幾乎就是指著我的鼻子罵人了。
但我爹娘還是答應了,他們盼著趙秀才中了狀元,可以提攜我幼弟。
于是,周芳娟100兩銀子嫁喬瑾穆,我1兩銀子嫁趙秀才,兩臺紅轎先后出了家門,卻沒想到送錯了人。
看著眼前似笑非笑的喬瑾穆,我脫口而出:「我不知情。」
喬瑾穆卻不以為然自嘲道:「先生說了,我只是陪跑的命,大概,你長姐還是想當狀元夫人罷了。」
一瞬間,我全懂了,周芳娟不甘心做一個地主婆,想當官夫人。
她聽夫子說趙承宇有狀元之才,想撿現成的便換了親。
我不由撇了下嘴,狀元是那麼好當的?
那趙承宇就算學高八斗,哪有閑錢進京趕考?
趙母愿意娶我當兒媳,還不是看中我采草藥賣錢的本事。
我望向嫁妝箱,里面全是打了補丁的衣物,連一文壓箱底的錢都沒有。
看來這件事我爹娘也參與進來了。
眼前是心系我長姐的夫家,身后是把我當做犧牲品的爹娘。
本是大喜的日子,我卻被逼上絕境,此刻能做的事只剩一條……
我握緊拳開出條件,「晚.晚.吖娘家我是回不去了,我若能將聘禮拿回來,請喬秀才容我暫住。」
02
外面四周寂靜,我舉起拳頭砸在趙家的門上。
我尖聲喊道:「趙秀才,你有本事用喬家彩禮娶老婆,有本事你就還錢哪!」
趙家沒有任何反應,鄰近的街坊卻讓我喊了出來。
我大聲哭訴如何期待當一個秀才娘子,還幻想以后當上狀元夫人。
當蓋頭被掀開,卻發現那人是自己的姐夫,而且我的嫁妝里連一文錢都沒有。
這時趙家的門開了。
趙承宇母子并未出來,只有周芳娟一人。
我指著周芳娟哭道:「從小我就知道娘疼你,爹寵幼弟。
「我本以為嫁入趙家,好好侍奉婆婆、侍候相公就有人疼愛我,從定親歡喜到成親這天。」
周芳娟一語不發,站在那欲言又止地望著我。
「哪有喬家花銀子給趙家娶媳婦的道理?你得還回銀子。」
周芳娟眼里含淚,一把握住我的手。
「現在就算姐姐說出苦衷,你也不會相信我……」
喬瑾穆將我的嫁妝箱抱了過來,我那可憐滿是補丁的衣服讓眾人嚇了一跳。
周芳娟一臉不解望向他:「瑾穆,你已與芳草拜堂成親,將她嫁妝箱拿來又是何故?」
喬瑾穆干脆利落,直接給她兩個選擇:
一還銀子,二與我換回來。
我直接崩潰了,他愿自帶綠帽,我還不想與她共用一個男人。
周芳娟的臉白了,張口就說已經是趙承宇的人,好女不侍二夫。
她指著我,面帶兇狠:「那聘禮是給周家的,現在周家嫁了個女兒到喬家,哪有還聘禮之說。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周芳草現在是你喬家的人,我和她只是姐妹,我們之間可沒有金錢關系。」
「那就斷了你們姐妹關系,省得你以后打著姐妹名頭,來我家打秋風。」
喬瑾穆說完走到我身前,一臉怒容:「你若愿意與娘家斷了,以后就是我媳婦;要不愿意,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去。」
我哇的一下哭出聲,邊用手抹淚、邊低喊了聲愿意。
喊完我就抱頭蹲下大哭,再不蹲下就會被人發現,我壓根就沒什麼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