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本宮這次來得及時,你們是不是又想處理掉她?」
皇后將我護在身后。
冷冷瞧了顧卿雪一眼,沒等她開口反駁,又沖著殿門抬了抬手,一個模樣酷似顧卿雪的美人就低著頭走了進來。
「她既然已經侍寢,太子就該給她一個名分。身為舞姬低賤了些,當不了良娣,倒是可以封個寶林。」
皇后又指了指身后那位婀娜多姿的美人:
「既 然要封,那便好事成雙,再多封個許才人吧。」
7
若是宮女,失蹤便就失蹤了。
可如今是寶林,是才人。
是這東宮里,皇后親封,正經有名分的主子。
顧卿雪就算是恨到咬碎一口銀牙,也沒辦法將我和許才人趕出東宮。
皇后離開后,顧卿雪便直接將目光對準了我和許才人:
「你們怎麼這麼不要臉?他已經是我的夫婿,你們還妄圖橫插一腳,究竟是多麼沒有教養!」
我沒說話。
因為我知道,周穆此時心里愧疚。
我若多言,除了惹他不快之外,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何況如今我已是寶林。
有的是時間和他們慢慢耗。
但許才人心里沒有仇恨,有的只是想要借著自己這張酷似顧卿雪的臉,然后成功得到太子的寵愛。
所以她絲毫不懼,甚至還洋洋得意開口:「太子妃您說的是什麼話?太子是這東宮之主,無論有多少女人也是應該的。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服侍好太子。三從四德得銘記于心,臣妾無論如何也不會善妒的。」
她在明晃晃嘲諷顧卿雪。
嘲諷她善妒。
平日里雖然大家私下有所議論,但也從來不會將這話放到明面上。
現如今,算是徹底撕開了這層遮羞布。
顧卿雪一向是被人捧著的,何曾受過這樣的氣。伸手就甩了她一巴掌,尖銳的指甲從她臉旁劃過,漂亮的臉蛋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這麼和我說話!」
她一巴掌甩下去,速度太快,就連周穆都來不及阻攔。
這是皇后才剛剛送過來的才人。
便是位分低一些,可剛來就傷了臉,那就是在赤裸裸打著皇后的臉。
一旦傳到皇后的耳朵里。
顧卿雪只會更加不得這個婆婆的喜歡。
「雪兒,莫要再繼續鬧脾氣了!」
周穆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趕緊阻止,可是他才剛握住顧卿雪的手,就被對方狠狠推開。
「怎麼,你如今就開始維護上了?」
周穆立刻搖頭:「我這是在為你好,莫再鬧脾氣,要是讓母后知道,你又得受責罰。」
「責罰便責罰了,你真當我顧卿雪會在意嗎?想讓我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除非我死了!」
顧卿雪嘶吼著想要推開周穆,被傷了臉的許才人眼里閃過一絲恨,直接開始火上澆油:
「臣妾和太子妃共侍一夫,是臣妾的福氣。日后臣妾也一定會幫著太子妃好好伺候太子……」
她話還沒說完,就又被顧卿雪甩了一巴掌。
「誰要和你共侍一夫,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搶別人的夫君,不怕遭報應嗎?」
顧卿雪罵的聲音越來越大。
甚至還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試圖朝許才人刺去,想要劃花她那張臉。
許才人被嚇到,就往周穆身后躲。
我往后退了好幾步,就靜靜看著眼前這場鬧劇。
東宮里的女人。
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許才人不傻,甚至知道顧卿雪浮躁易怒。所以故意當著周穆的 面,惹怒顧卿雪,讓她失態。
以至于這場鬧劇的最后,是那個匕首劃傷了周穆的胳膊。
「顧卿雪,別鬧了!難不成你還想殺了孤嗎!」
先前怎麼愧疚,也抵不過此時自己被傷到的事實。所以周穆眼里浮現了一絲不耐,直接開口厲聲呵斥。
顧卿雪丟了手里的匕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早就曉得沒好結果,卻還抱著幻想,終究是我錯付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許才人趁機開口離間:「太子妃也是過于善妒了些,太子您想要什麼女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她卻管……」
「滾,你給我滾!」
許才人話還沒說完,周穆就直接吼出了聲。
本就傷了胳膊,又和顧卿雪鬧了矛盾,心里本就煩悶得很。還有人一直在他旁邊挑撥離間,他自然會更加生氣。
趕走了許才人,周穆直接坐在了臺階上。
他肩膀處的傷還在往外滲血。
染紅了衣袍,卻也沒有開口去喊太醫。
畢竟太子受傷,這件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對顧卿雪的名聲有損。
除了周穆,寢殿里的人都走了個干凈。
我從角落里走出來,然后慢慢蹲到他面前:「殿下,您得包扎。」
「孤不需要太醫,你也走。」
他沒看我,只是伸手捂著傷,神色有些落寂。
但是鮮血卻沒有止住。
畢竟那一刀劃下去,也是使了些力道的。
我沒聽他的話。
而是當著他的面,從地上撿起那個匕首,在他錯愕的目光中,對著自己的掌心狠狠一劃:
「來人,請太醫。」
8
「沈傾容,你不怕疼嗎?」
周穆抬眸看著我,眼里像是有些不解。
我手掌的傷已經被包扎好,但因為此時我還在替周穆包扎傷口,雙手忙碌個不停,以至于剛敷上藥的傷口再次裂開,纏好的白布又滲透出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