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純撇嘴,很糾結:「我爸把林澈塞到封言的公司實習了。」
我:……
「真是見了鬼了。林澈本來不打算去的,結果和封言聊了幾句,還真去了。現在動不動就加班加點,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林純一臉的費解:「我 tm 要去勞動局起訴,林澈還不給,真是狗了。」
我指尖點著手機屏幕,聽著林純的話,微微蹙起眉,提議道:
「那我們等會兒打包給他吧。」
林純哼了一聲:「他自己要去當苦力,我才不去。」
我:……
晚上十點。封氏的大樓燈火通明。這個地方,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只是一代人換一代人,物是人非,我已經連門都進不去了。
「請您稍等。」
拎著餐盒站在門口。
我仰著頭,看著月光,有些失神。
「誰準你們攔人的?」
一道呵斥聲傳來。
穿著西裝的男人快步走到我面前,笑著道:「沈小姐,我是封總的助理。您請進。」
我愣了兩秒,微微頷首。
助理滿臉堆笑,態度極盡客氣,一路引著我朝總裁電梯走。
「您請進。」
「姐姐!」
林澈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看過去,看著氣喘吁吁的少年,快步走了過去。
「沈小姐。」
助理試圖叫住我。
我笑了笑:「我要找的人已經到了。」
一起坐在路邊的花壇旁,像是累極了,林澈吃飯都有些快,我擰開礦泉水遞給他:
「慢點吃。」
林澈錘了錘胸口,笑著道:「謝謝姐姐,姐姐真是我的救星,我都感覺自己快餓死了。」
「不要讓自己太累,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
「嗯嗯。」
林澈笑著應聲。
我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突然就想起自己剛開始在國外工作的時候,媽媽不理解我出國,斷了我的生活費,讓我回國。
那時候。失戀、被拖欠工資、住的地方漏水、戰亂、買不到食物。所有事情疊加在一起。我一度想到死,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爛透了。
望著林澈,我尋思了一番,找了封媽媽,請她幫忙安排固定的就餐時間,封媽媽欣然同意,但是我沒有想到,林澈還是被壓榨的那一個。
「他還在忙呢。」
「其實,他忙,也是為了我們。」
林澈的同事小聲嘀咕。
我不禁看向他們。
其中一個人很無奈,低聲道:「我們是他的室友,都是普通人,是被封言總裁特招進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我們也是簽了合同,才知道如果不拉林澈進來,我們就會被邊緣化,拿最低的薪資,如果選擇離職,五年都不能再進這個行業。就算是付了違約金,也沒有人敢得罪封氏,接納違約封氏的人……」
我:……
封言的狠勁,是我沒想到的。
14.
下班的時間點。我等在路口,看著林澈打著哈欠從大樓里走出來,悵然若失。
第一次。我開始正視這個少年。禮貌、開朗、率真、講義氣,好像無所畏懼。
「姐姐!」
林澈眨著眼,笑得張揚,眼里的笑意像是要迸濺而出。
我深吸一口氣,將餐點遞給他。
林澈摸著頭,像是不好意思:「姐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我遲疑的看他。
林澈:「你一直給我送飯,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
我:……
我冷不丁愣住。
林澈抿著唇,附下身,打量著我,「是我唐突了,還姐姐是害羞了?」
「林澈……」
「姐姐可以再想想。」
話音剛落。刺耳的車笛聲傳來。
我余光掃過,停在路邊的車門打開,封言重重的摔上車門,側目看向我和林澈。
那眼神。
像是要殺人。
但是,我想,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讓他大跌眼鏡。
15.
周末。我點了一桌菜,趁著我媽和封媽媽去泡溫泉,讓封言來家里吃飯。
原本,我以為封言不會來,卻沒有想到他早到了兩個小時,風塵仆仆的站在門口。
「叫我來做什麼。」
封言面色凝重,率先開口。
我替他擺好碗筷,側目看他,笑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青梅竹馬,一起吃飯,不過分吧?」
封言盯著我,喉結滾動,突然擰起眉。
看他的神情,我以為他要走,正準備開口,卻不想他直接走了過來坐下。「四年了。」
他望著我,冷不丁開口。
我端著酒杯的手頓住,笑道:「是啊,四年了。」
院落里的樹葉沙沙作響,我們幼年時一起嬉鬧的場景好像還歷歷在目,可是如今相對而坐的我們,竟然已經走到相顧無言的地步。
「你來找我,是為了林澈?」
封言的敏銳度,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著他,竟然有一絲難過。
原來。他那麼快就可以洞悉別人的需求。
「不是,只是我剛回國,業務需要拓展,想請你幫忙。」
「……」
封言低下頭,笑了笑,端著酒杯一飲而盡:「我憑什麼幫你?」
我看他:「你也可以選擇不幫,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就怕到時候我媽知道我們過去的事情,會中斷和封家的合作。」
末了。
不等封言再開口,我就笑道:「四年了,我突然覺得,為了他們的友誼,隱瞞他們,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封言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似有妥協:「出了國,倒是學精了。」
我彎著唇笑,給他夾菜。
吹著涼風。
封言喝得有些多了,望著我,緩聲道:「你出國后,我和秦瑤分手了。
」
我:……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天,掛斷了電話。」
封言低著頭,幾乎哽咽:「我在想,只要你多打幾遍,哪怕一遍,我就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