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司衡臉色不好,又要開口說什麼。
白清月立刻打斷,「學長,你衣服都濕了,我帶你去烘干。」
說完,兩人沒看我一眼,裴司衡就被白清月拉著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發絲滴在臉上的水混合著眼淚滑落。
我掩飾地擦了下臉,沉默走出了海洋館。
4
大概是因為那天天氣驟變,冷風不斷。
回到家后,我發起了高燒。
一直到周一我都沒回學校。
期間,裴司衡給我打過一通電話,我沒接到。
他發的微信我也沒有回。
索性他直接找到我家來了。
輕車熟路進到我的房間。
「退燒了嗎?」
說著,他作勢要來探我的額頭。
我并沒有做不實際的期望,以為他是來關心我的病情的。
但我也沒想到,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頭偏向一旁,避開。
「沒什麼事了。」
「你找我有事嗎?」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許昭,你什麼意思?」
裴司衡靠在衣柜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別告訴我,你還在為那天的事生氣?」
「你有什麼資格生氣?難道做錯事的是我們嗎?」
我忽然倍感疲憊。
「那你想怎麼樣?」
我確實有錯。
錯在不該答應和他們一起逛海洋館。
裴司衡聽后,眼神沒有任何波瀾。
他并不放過我,「病好后,你自己去和清月道歉。」
「憑什麼?」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不住握緊。
裴司衡輕笑一聲。
「憑你爸媽最近有求于我家,求我爸收購你家那瀕臨破產的公司。」
「這種小事,你也不想我直接找你父母談,對嗎?」
我坐起身,一瞬不眨地看著他。
眼淚控制不住地順著眼眶流下。
「裴司衡,我們認識十年,你現在要因為這件事逼我嗎?」
他皺了皺眉,別開臉。
「因為你那天無端的怒火,清月害怕你生氣,沒擦干身上的水就要來找你,回去就感冒了,吃了三天的藥。」
「你難道不該為此負責嗎?」
聽到這,我的眼淚再也流不下一滴。
我發燒了三天。
但在裴司衡眼里,比不上他學妹的感冒。
甚至要將錯怪在我頭上。
我沒得選。
如果我不答應道歉,他就直接讓我爸媽逼我去,沒有區別。
我眨了眨眼,點頭。
「我知道了。」
裴司衡看了我兩秒,語氣忽地緩和下來。
「許昭,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沒有再說話,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隔絕掉一切不想聽到的聲音。
5
病好回了學校后,我剛巧碰到裴司衡和白清月。
我徑直走到白清月面前,認真地看著她。
「抱歉,白學妹,那天我不該對你發火,是我沒控制好脾氣。」
白清月溫婉地笑著,「沒關系的,學姐,我不在意這些的,我反正都習慣啦。」
這是她第二次強調她「習慣」受委屈。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也懶得去計較了。
沖她抿出一個敷衍的笑,就打算離開。
裴司衡在我經過時拉住我的手腕。
「病好了?」
我立刻掙脫出來,后退一步。
「好了。」很平靜的聲線。
我想,是我以前自作多情,認為裴司衡是對我不同的。
是我不該抱有期待。
裴司衡注視著我,眼神晦暗不明。
「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語氣有些控制不住的生疏客氣。
「沒事,我還要去圖書館,不打擾你們了。」
現在我惹不起裴司衡,那避開就是了。
裴司衡面色不耐,「你到底在陰陽怪氣些什麼?」
我不太懂為什麼我大度地給他們倆騰出二人空間,裴司衡還是不高興。
他身后的白清月目光投向我,似乎有一瞬間的陰沉。
還不等我仔細看清時,裴司衡再次開口。
「你一點也沒變,永遠也學不會尊重別人。」
他失望地看著我,隨即帶著白清月轉身離開。
之后的一段時間,我沒主動聯系過裴司衡一次。
他也是,大概是忙著陪白清月。
最初的幾天,我還是會難過。
偶爾想到我和他曾經親密無間的時光里,那時的裴司衡也是真的對我很好。
我本以為這場冷戰將會無休止地進行下去,我和裴司衡再無交集。
但,白清月卻對此并不滿足。
6
周五晚上。
我從圖書館出來時,已經10點半。
這條路上幾乎沒人。
那天不算很巧,我撞上了霸凌現場。
兩個女生桎梏住白清月,另一個人瘋狂地扇她耳光。
嘴里振振有詞。
「嘴怎麼那麼賤啊,我帶男朋友回宿舍怎麼了?還用得著你專門去告訴導員啊?他媽礙你事了嗎?」
白清月臉似乎都被扇腫了。
這是我回寢室的唯一一條路,我躲在不遠處。
心底毫無波瀾。
只希望她們盡快結束,讓我回去。
好在,沒幾分鐘,她們看白清月不反抗,也就氣消了。
把她扔在原地,三人就走了。
「看夠了吧?」
白清月坐在地上,忽然出聲。
我淡定地走出來,「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只是路過而已。」
她輕笑了一下,「你以為她真的是因為我向導員告狀才打我的嗎?」
白清月輕挽了下耳邊的頭發。
「她是因為她男朋友對我示好,她才生氣的。
」
「我不難過。」她說,「這起碼證明了我只要站在那里,就有一堆男生前仆后繼地向我示好。」
「包括,裴司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