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葉怎麼光顧著吃,也不跟大家聊聊天?」
該來的總歸躲不掉。
沒什麼包袱,我承認得干脆。
「沒吃午飯,有點餓,你們先聊。」
林思琪淺淺一笑,「還以為是我們話題的緣故,讓你沒什麼話講呢。」
兩個一線導演,三個一線制片人,一個當紅小花,和一個影帝。
我什麼位置,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懨懨地抬頭,朝人笑了下。
「沒有。」
微仰著下巴,林思琪嘴角笑容擴大,「一起吃了飯,也算認識了,以后有什麼演技上的問題,我和姜臣哥都可以幫你的。」
第二聲姜臣哥了。
仍舊沒被阻止。
張張嘴,我沒能發出聲音,對面的主導演蘇常開了口。
「時葉以前是做幕后的,后來轉的臺前,發展慢些正常。」頓了下,他又繼續,「我朋友手上正好有個劇本,時葉你形象挺符合的,晚些我給他說一聲。」
頭次在有姜臣在的情況下,為我解圍的是別人。
摘下一次性手套,我端著手邊倒好許久沒碰的酒,站了起來。
「謝謝蘇導,我敬您一杯。」
可能是被我突然地舉動嚇到,林思琪敬酒時,姿勢都沒換的蘇常,一下站了起來。
「小事,小事。」
我莞爾后,便把酒杯往嘴邊送。
透明的玻璃杯還沒碰上我的唇,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徑直奪走了我手中的杯子。
「不能喝逞什麼能。」
始終沉默的姜臣,終于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我手里的酒被替換成了果汁。
09
熱搜上成那樣,估計在場沒幾個不知道我和姜臣關系的。
前男友管前女友喝酒,聽著都離譜,更何況看著。
氣氛略帶點詭異,誰都沒說話。
我斜睨過去,強勢地拂開姜臣的手,把被拿走的酒,重新端了起來。
「蘇導給我機會,這酒該喝的,您隨意。」
說完,我仰頭,一杯酒緩緩下了肚。
身邊氣壓驟降,冷意一片。
姜臣在生氣。
低頭,看著碗里沒剝完的那只蝦,我放下酒杯,笑著掃了圈桌子,反手挪了下身后的椅子。
「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間。」
出了包廂,沒走幾步,我慢了下來。
辛辣味涌上來,灼熱感在胃里翻騰,想吐。
我扶著墻,有點犯暈。
「洗手間在這邊,你往哪去?」
身后傳來的聲音,令我身體一怔,本能地就邁開腿往前跑。
可沒兩步,就被追上。
手腕被狠狠握住,整個人被拽著進了一間掛著「空」字牌牌的包廂。
光線昏暗的空間里。
姜臣控制著我的雙手,讓我整個人背抵墻,面向著他。
咫尺之隔,不太需要光線,我都能明確地看到他那雙透著清冷的眸子。
「酒好喝嗎?」
伴著沉重的呼吸聲,一句質問落下。
眼淚再也忍不住,一顆接著一顆地往下掉。
鉗制我雙手手腕的力道輕了些,但姜臣語氣沒軟,仍舊寡淡。
「時葉,已經分手了,你哭,我也不會心軟。」
酒精的效果愈發濃烈,腦袋的昏沉感越來越重。
我癟著嘴,邊抽噎邊回答,「我才不要你心軟!」
「對,已經分手了,你憑什麼管我喝酒,你去管林思琪,她叫你姜臣哥,叫得那麼好聽,你去管她別喝酒!」
就這麼定定地看著我,姜臣手完全松開,慢慢下滑至我的腰間,猛的收力,把我往他懷里扣了些。
「一激就有用。」
「不是說膩了,不喜歡我了?那你這是在生什麼氣?」
腦袋已經不聽使喚,我哇一聲,哭得更兇了。
「姜臣,你別跟我走著瞧。」
頭頂傳來聲輕嗤,姜臣像是被我忽轉的話鋒給氣笑了。
「為什麼?」
久違的溫存,讓我不由自主地將額頭抵上了他的肩膀。
「你是影帝,你不能欺負人。」
看不見姜臣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嘆氣的同時,放低了聲音。
「時葉,明明是你在欺負我。」
10
等我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揉著隱隱作痛的腦袋,剛從床上坐起,江筱筱就走了進來。
「醒了,難受嗎?」
朝人笑了下,我老實地點頭,「嗯。」
「給你煮了醒酒的茶,等下,我去倒過來。」
江筱筱出去沒半分鐘,再回來,手里多了個玻璃杯子。
她伸手把東西遞給我,嘴里碎碎念道,「有姜影帝在,怎麼還讓你喝上酒了。」
捧著溫柔的杯子的手一滯,我盡量放平常語氣。
不知道是在提醒她,還是在提醒我自己。
「筱筱,我跟姜臣已經分手了。」
盯著我,江筱筱欲言又止半天,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在我喝完杯子里發苦的茶時,遞給了我一塊巧克力。
我剝開糖紙,咬了一口,抬眸望過去時間,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突兀的白色繃帶。
「手怎麼了?」
江筱筱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小傷,純純倒霉,我出門,去旁邊市場買煮解酒茶的材料,路過棟居民樓時,一個陶瓷花盆掉了下來,差點就砸我頭上。」
腦海里松弛的神經,馬上繃得生緊。
我緊張地抓著江筱筱的肩膀,著急地左右來回看。
「真的沒有傷到哪里嗎,讓我看看!」
笑得沒心沒肺,江筱筱抬手在我眼前胡亂動了幾下。
「給你緊張的,沒事,就破點皮而已。」
剩下的半塊巧克力似乎正在手心融化,可我卻顫抖得收不回手。
「那個扔花盆的人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