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十五年前,傅景州要是有這樣的覺悟,我豈會是現在的模樣?
我低著頭,雙眸暗沉無光。
「傅景州,那你第一個不放過的人,一定是你自己。」
「你去死吧,傅景州。」
傅景州沒回我,指尖卻輕輕顫了一下。
13
我叫了個代駕回家,車一入市區,傅景州就瘋了似的叫停車,我不讓,他坐在副駕駛上,直接打開了車門,嚇得代駕趕緊靠邊停了。
我坐在后座冷眼看著他,看著他冷著一張臉打了個計程車,上車后,我立刻讓代駕跟上。
傅景州下車的地方,我怎麼都沒想到。
XX市精神病院 。
傅景州進去一會兒后,我才跟著走進精神病院,精神病院挺大,我沒有方向,我就找到門口的護士,打開傅景州的照片,問她知不知道這人去了哪里。
護士抬頭看著我,表情有些奇怪,我笑了笑:「他是爸,他讓我來這里找他。」
大概是我和傅景州的眉眼的確有些相似,護士猶豫了一會兒,就點頭指了指電梯:「302.」
「謝謝。」
我沒坐電梯,因為怕和傅景州碰上,我選擇的樓梯,剛到達三樓,就看到302號房的門被人推開了,然后傅景州一臉含笑,推著一個人走了出來。
看著輪椅上的人,我嚇得瞪大了眼睛。
那個女人雖然骨瘦如柴,比起十五年前瘦了很多,身上再沒了曾經的美艷,可是我還是認出了她!
是陳悅!
陳悅不是傅景州法律上的妻子嗎?她怎麼會在這里?
傅景州推著陳悅來到了精神病院南面的花園,這里偶爾還能看到幾個其他的神經病,他推著她走了一陣,又走向一處噴泉。
我看著陳悅扣著輪椅的手越收越緊,掌心都不由得出了一層薄汗。
我意識到……陳悅或許,沒瘋。
最后,我看到傅景州推著陳悅站在了噴泉池邊,他盯著噴泉看了一會兒,突然抬手往前一推。
「噗通’!
陳悅被直接推入了噴泉池子里。
傅景州……這是要殺人?!
14
可是我小看了傅景州。
當他站在池子邊,看著陳悅在水里掙扎著冒出頭來,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瘋狂笑意,然后抬手把她的腦袋壓下去的時候,我這才明白,傅景州不是要殺人。
他是要折磨陳悅。
他要讓她一次又一次地瀕臨死亡,卻又活著。
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可是,為什麼呢傅景州?
娶陳悅,不是你心之所向嗎?
當初,是誰對我說:「林恩恩,你連陳悅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趕緊滾!」的?
15
就在陳悅第二十次從水里冒出頭來,又被傅景州壓下去的時候,他轉過了身,直接朝晚.晚.吖著一側走了。
他走得那麼干脆,身上帶著一種死氣沉沉的決絕,仿佛身后可能逝去的,不是一條人命。
看他走過轉角,我趕緊走了過去,一把從陳悅從水里拉了出來。
陳悅現在已經骨瘦如柴,加上被傅景州折磨了這麼一陣,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給她摁了幾下肚子,抱著她到了輪椅上。
正想推著她往回走,陳悅微睜的眼睛突然放大。
如果說剛剛她還是奄奄一息,那麼現在,她就像是被誰突然打入了興奮劑一樣。
眼如銅鈴,比死后的我還嚇人。
她猛地從輪椅上跳起來,張開手就把我往地上一推,我被她推倒在了草坪上,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坐在我身上,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林恩恩,你為什麼還沒有死?」
「林恩恩,你給我去死!你給我去死!你給我去死!」
……
失算了,我真沒想到,我會干不過一個瘋子 。
就在我罵我自己,為什麼要來作死害女兒的時候,一個高大的影子突然蓋了上來。
一只腳狠狠踢開了陳悅:「滾開!」
同時一只手把我拉了起來,我半靠在男人身上,感受著他給我拍背緩氣,等舒服了,那股委屈勁又上來了。
「傅景州,我差點又死了。」
傅景州的身體僵了僵。
然后他說:「你不會死的。這輩子……你會長命百歲。」
16
晚上,傅景州給我買了個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蠟燭。
他看著我笑著說:「傅知恩,生日快樂。這是我第一次給你過生日,那就一歲生日快樂吧!」
我笑出了眼淚,把手攤到他跟前:「傅景州,你身為老爸,都不送生日禮物的?」
傅景州轉身回了主臥,拿了一堆東西出來。
「這是我所有的銀行卡,所有的房產證——所有的房產證上面都是你的名字,除了我們現在住的這一套。這一套寫的是你媽的名字。」
我睫毛一顫,傅景州和傅知恩住的這一套房子,就是當初傅景州包養我時的那一套出租屋,他是什麼時候買的?
我拿出房產證一個個翻,最后翻到了這一套,看到上面的登記日期,我有些意外。
原來這套房子并不是租的,傅景州帶我來的時候,這套房子,就已經是我的了。
傅景州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數字:「所有的銀行卡都是這個密碼。」
我看著數字,眼睛有點霧。
820906。
這是我的生日。
傅景州又摸了摸我的腦袋:「傅知恩,不要打架了。
如果真的非打不可……記住,不要讓自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