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八歲》第6章

我又看向了老四:

「阿善啊,哀家聽說最近你在軍營沒日沒夜的操練,可也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子。」

拓跋善搖搖頭:「母后,南周雖滅,可西夏仍在邊境虎視眈眈,兒臣萬萬不敢倦怠。」

我勸說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嗓子眼。

我又把頭轉向老二。

拓跋信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哀家覺得你還是得多看幾本奏折,成天這麼享樂也不是個法子。」

拓跋信的臉當即就垮了下去。

「母后你也太偏心了!」他在那哀嚎:「憑什麼讓別人休息,偏偏讓朕干活?」

我像模像樣地把臉一板:「你是皇帝!皇帝就該有皇帝的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

拓跋信嘟囔著嘴:「今天可是朕的生辰!朕的生辰!」

我見他這副樣子,最終還是沒憋住笑了出聲來。

「好了好了。」

我往他碗里夾了一筷子:「哀家逗你的。」

「這還差不多。」拓跋信又美滋滋地啃起了豬蹄。

瞧瞧,哪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整頓飯下來,只有拓跋誠一言未發。

當然了,我也沒理他。

我是故意的。

14

夜里,我又感覺什麼東西爬上了我的床。

我沒理會他,閉著眼睛假寐。

「母后?」

拓跋誠見我不理他,又湊近了些。

「母后可是跟兒臣生氣了?」

是,我生氣了。

謝隨安之前每月都送來一封信,我還在想北境皇宮里是不是出了奸細。

不然送信之人怎麼會在我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信遞了過來。

直到那一日,我去尋拓跋誠。

拓跋誠不在寢殿,我就在他宮里閑逛。

逛著逛著,我在他床下尋到一枚錦盒。

我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封封手書。

北境皇宮沒有奸細,信全都讓這小子截了。

他把柔情蜜意的部分扣下,剩余的偷偷摸摸送到了我宮里。

「哀家的信,你憑什麼扣下?」

拓跋誠摟住我:「兒臣怕母后睹物思人。」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自己帶出來的兒子,自己還能不知曉?

他到底還是對我留有余地,怕我對南周心軟。γʐ

這就是哀家的好兒子!

拓跋誠輕撫我的頭發:「母后息怒,兒臣保證,以后對母后深信不疑。」

我不信。

可不信又能怎麼樣,哀家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繼母。

「母后,天涼了,兒臣陪您歇息吧。」

我推開他:「攝政王,你逾矩了。」

他輕笑,隨后鉆進了我的被窩。

「那兒臣便再逾矩一些吧。」

我一腳就給他踹了出去。

「以后沒有哀家的允許,你不能隨意進出我的寢殿。」

我沉下臉:「哀家只說這一遍。」

拓跋誠走后,仲春憂心忡忡地過來。

「姑娘,您何必這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我斜了她一眼:「怎麼,你心疼了?」

「姑娘凈打趣我。」

仲春噘起了嘴:「明眼人誰不能看出來攝政王殿下對您的心意,只有姑娘您自己瞧不出來。」

我輕笑:「誰說哀家瞧不出來?」

我就是太能瞧出來了,才趕他走的。

北境皇城,終究不是我趙明姝的家。

攝政王與太后不清不楚的,傳出去只會成了笑柄。

而且,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去把陛下請來,就說我有事同他商量。」

15

這年秋天,拓跋信頒布了新令,在北境各處設立了學堂。

這事兒我老早就開始琢磨了,但礙于南周的事情還沒料理完,就被我擱置了。

如今天下初定,也是時候撿起來了。

北境雖有精兵百萬,卻也不能全國上下都是不通學識的粗莽武夫。

這事兒我沒交給任何人,自己親自操辦。

只用了一年的功夫,就涌現出了一批能人才子。

有他們在,皇帝那邊也不用事事都要我盯著。

第二年春天,拓跋信終于發現了阿婉姑娘的心意,向我請旨賜婚。

我笑他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讓人家平白多等了一年。

拓跋信幽怨地看著我,說:「那還不是怪母后你沒有加以點撥,害兒臣白白做了許多無用功。」

我懶得理他,大手一揮:「哀家準了,婚事兒你自己看著準備吧!」

給他高興得,跪在地上「哐哐哐」給我磕了三個響頭。

婚后他穩重了不少,竟也開始鉆研起了正事兒。

舞文弄墨他不擅長,又不懂得舞刀弄劍,倒是搞了個行商司,將北境內大大小小的商鋪管理得井井有條,一時間國庫充盈,連我都得借他的光。

拓跋善只在宮中留了一月,便又啟程去了邊境。

我勸他多留些時日, 他義正辭嚴地拒絕了。

「邊境不可一日無人看守,兒臣實在不放心。」

我也不再挽留他,喚仲春取來一件狐裘。

「邊關苦寒, 別凍壞了身子。」

拓跋善這次沒有拒絕, 接過衣裳后向我深深一拜。

臨行前,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

「我知母后在皇城有大哥照看,也便放心了。」

說罷,他一躍上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仲春撓了撓頭:「姑娘, 四殿下這是何意?」

我搖搖頭:「我們走吧。」

16

自打上次不歡而散, 我就很少再見到拓跋誠。

聽老二說最近他一直在攝政王府里悶著, 很少出門。

我想了想:「阿信,哀家自從到了這兒還沒有好好玩玩,不然挑個天氣好的日子出宮散散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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