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江崢的瞳孔驟然縮緊,嗓音發緊,不可置信般:「女朋友?」
「嗯,沒錯。」
季延走過來,理了理我的鬢發,溫柔道:「沒事兒吧,聽晚。」
我搖搖頭。
季延攬住我的肩頭,笑意盈盈:「聽晚剛回國,很多規矩還不太懂,還請江少多多見諒。」
江崢抬起眼睫,漆黑的雙眼直直盯向我:「女朋友?」
我的沉默,此刻成了默認。
劍拔弩張。
一觸即發。
良久。
江崢嗤笑,眼神悠悠地落向我和季延:「嗯,不錯。挺配的。」
季延牽起我的手,笑著:「謝謝江少。」
江崢掏出煙,點燃。
與季延擦肩而過。
「沈聽晚。」江崢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我,眉眼輕挑,一字一句,「歸國愉快。」
我還沒反應過來,江崢已經消失在走廊。
季延放開我的手,帶著歉意:「聽晚,一時情急,你不要介意。」
我搖頭:「謝謝你,季延。」
季延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在英國差點死掉,是季延救了我。
我有些擔心:「季延,江崢這個人睚眥必報,你剛回國,還沒站穩腳——」
季延打斷我,揉了揉我的頭頂。
如春風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關系,我會注意些的。」
我帶著季延回包間的時候,大家正在玩兒真心話大冒險。
江崢坐在中間。
剛進門,珠珠招呼著我:「聽晚,快來一起!」
我擺手:「不用了,你們玩兒吧。」
珠珠側頭,看清我身后的季延,調侃道:「怪不得聽晚一直心不在焉,原來是該來的沒來。」
江崢轉酒瓶的手一頓。
我連忙解釋:「沒有,我只是今天有點不舒服。」
季延探上我的額頭:「怎麼了?」
周圍人開始起哄。
「天啊,一來就撒狗糧,還讓不讓人活啦。」
我臉瞬間爆熱,撫開季延的手,搖頭:「沒事兒。
」
「啪」的聲,酒瓶破碎。
「江崢,你手流血了!」
女孩的驚呼,轉移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江崢淡淡道:「不好意思,手滑。」
「這附近好像沒有藥店,點個外賣吧。」
珠珠叫我:「晚晚,你應該有帶創可貼吧。」
江崢矜貴,和我在一起之后卻總是喜歡自己做些花樣來逗我開心,但又笨手笨腳地弄傷自己。
于是漸漸地就有了帶創可貼的習慣。
我猶豫后,點頭。
「嗯,有。」
我把創可貼遞給江崢,江崢沒接。
「我手疼,自己貼不了。」
江崢抬眼看著我。
江崢今晚喝了不少酒,臉泛著紅,眼神也濕漉漉的。
我沒說話,把創可貼遞給了江崢身旁的女孩。
女孩面色一喜:「江崢,我幫你——」ץƶ
「不用了。」江崢猛地站起身。
桌子晃動,酒瓶「咣當」滾落在地。
江崢眼神落向我和季延:「她不玩,那你玩兒嗎?」
我緊張地扯住季延的衣角,搖頭。
季延輕拍我手背,看向江崢:「江少還是先處理手上的傷口吧。」
江崢眼神微暗,嘴角輕扯,嗤笑道:「怎麼?不敢?」
季延笑笑:「你也看到了,女朋友不讓。
「自己的女朋友得自己寵著。」
季延頓了頓,看向江崢:「要不然和我分手怎麼辦?」
江崢死死地盯著我。
我轉頭,避開江崢的視線。
「你們在一起啦?什麼時候的事兒?」
珠珠插了進來,滿臉驚訝:「得虧還是朋友,連我都不告訴。」
「有段時間了。」季延側頭看向我,「找個時間,我和聽晚請大家吃飯。」
江崢垂著眼皮。
手指上的血滲透純白的紙巾,渾身上下透著冷意。
珠珠還想八卦,我捏了捏季延的手,低聲道。
「季延,我不舒服,送我回家吧。」
5
季延開車將我送到樓下。
出電梯,走廊里的燈壞了,物業還沒來修。
我摸黑掏找著鑰匙。
「沈聽晚,這次你找錯人了。」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響起。
我沒有回頭,繼續找著鑰匙。
「季延表面風光,只不過是季家的養子。
「如今老季董病危,他馬上就會被趕出季家。」
鑰匙插進門鎖。ӯȥ
「嗯,我知道。」
江崢一把按住我的手:「你知道?
「明明知道他馬上會一無所有,如同喪家犬般被趕出季家,你也愿意?」
我的不答,讓江崢惱火。
「行。」江崢嘴角勾起嘲諷,「既然你這麼喜歡他,那城南那塊地,你肯定舍不得他丟吧?」
我猛地抬頭:「你什麼意思?」
江崢嗤笑了下,腔調散漫:「怎麼?緊張了?一塊江家隨便送人玩兒的小地皮而已。」
如今季爸爸身體每況愈下,季延想進入季氏站穩腳跟,城南那塊地就是最好的投路石。
而季延已經私下談了很久,一直沒能拿下。
沒想到那塊地,背后的真正持有人是江家。
我盯著江崢:「我們之間的事兒,不要牽連別人。」
江崢像是聽了個笑話:「你不知道嗎?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自私自利,不擇手段。
「只不過以前為了討好你,偽裝罷了。」
我深吸口氣:「你想要怎麼樣?」
江崢抬眸:「很簡單,我要你,和他分手。」
我皺眉:「江崢,就算我和季延分手,我們也——」
「也什麼?」
江崢拽住我:「沈聽晚,你以為我想和你復合?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
江崢盯著我,眼底火熱:「既然你不喜歡做我女朋友,那就——」
「江崢。」我打斷他,「我們結婚吧。」
6
「你說什麼?」
腕間力道陡然收緊。
江崢怔了怔,沉著臉:「再說一遍。」
「我說。
」
我覆上江崢的手背。
他的手在發抖。
「江崢,我們結婚吧。」
「結婚?」
江崢松開我,往后退了幾步,面帶嘲諷:「為了季延,你寧愿拿你的婚姻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