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我后,天帝本想立刻將我處死。
可沒想到一直沉寂的魔尊修言會突然發兵攻來,天帝毫無防備,一時間兵敗如山倒,魔兵魔將直取南天門。
天帝一早聽聞魔尊修言翻遍六界都在找我。
流言傳了幾百年,說是我和修言積怨頗深,隔著幾百年的血海深仇。
于是他便想著賣個人情,將我當賠禮送給了修言。
以圖緩沖戰局。
11
「現在天界剛剛臣服于我,你若是逃了,不僅是我魔界,天界也會追捕你。
「師父,你以為你逃得到哪去?」
修言神情平淡。
我有些惱怒:「仙懷個孩子得五百年,你準備囚著個懷了別人孩子的女人過三百年嗎?」
他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窗外樹影搖晃,忽然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雨打芭蕉的輕響混雜其中。
我向來喜愛聽雨打芭蕉的聲響,只因覺得這聲響愜意且悅耳。
沒想到百年過去,修言竟仍記得這點。在為我準備的院子里種上幾株芭蕉樹。還有那一樹樹的玉蘭。
「未嘗不可。」
半晌,我聽到他這樣說。
心頭一跳。
我瞪大了眼睛。
修言卻行至我身旁,手臂撐在我兩側,將我圈在懷里。
「你懷著誰的孩子,本座可以不在乎。」
「就算不是本座的。」他喉結滾動,「本座也會一輩子將孩子當親生的養。」
我:「莫非誕下孩子后,你還想娶我,當孩子的爹?」
「是。」他垂著眸,毫不遲疑脫口而出。
清絕的臉上卻萬分平靜,看起來絲毫不像在開玩笑。
喉頭突然發緊。
我忽然就有點,說不明白心頭究竟是什麼滋味。
「你瘋了是嗎?」
他倒是淡然,黑眸中不明情緒肆意翻涌:「本座是魔,你聽過有不瘋的魔嗎?」
我:「……」
12
不過幾日,我忽然聽聞修言將那使臣的舌頭拔了。
理由是——堂堂仙君大殿之上口出狂言,有辱斯文,既然口中無德,那便割了吧。
天帝聽后大發雷霆,覺得這是對他對天界的莫大侮辱,但顧及這戰場的局勢,只好憋著一口氣向修言提出要就戰爭之事協商一二。
修言想也沒用,直接表示拒絕。
天帝氣得整宿睡不著覺。
又過了七日,南天門岌岌可危,素有仙界女戰神之稱的五公主此時主動提出來魔界拜訪。
大殿之上,五公主帶來的仙女們個個嬌俏動人,歌女一副副嗓子如百靈鳥般清婉脫俗,舞女水蛇般婀娜舞姿,瞬間讓在場的魔族們看直了眼。
我坐在修言下方的席位,卻見修言漫不經心地闔著眼,轉著手中的酒杯。
神情淡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年的少年長成了如今氣勢凜冽的魔尊,我也越發看不透他。
飲了口酒,正對上五公主望向我的眼。
我沖她微微一笑,禮貌性地揚了揚手中酒杯。
五公主也回我以微笑。
沒過一會,這位身份最是尊貴的五公主卻主動提出獻劍舞一支。
修言撩起眼皮看了眼,長眉一挑,微微一笑:「好。」
只是沒想到,這五公主舞姿竟是比那群舞女還要好,翩若驚鴻,矯若游龍,一支劍舞跳得氣勢凌厲又柔情萬種。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本是氣氛最驚心動魄時,一襲血紅長綢卻猛地向主位上的修言飛去。
修言懶洋洋靠在位置上,眼都沒眨一下,迅速抬手一抓!再一扯一纏,瞬間把公主一裹甩向地上。
修言不緊不慢地走到五公主面前,居高臨下地冷冷吐出兩個字:「愚蠢。」
五公主被修言丟進了地宮最破爛的牢房。
嚴刑拷打,沒過幾日,人就骯臟瘦弱不堪。
我提出要去看看她。
修言二話沒說,直接同意。但他卻沒陪著我一起。仙界渡劫歸來的辭淵上神忽然加入,戰事焦灼,南天門攻克越發難了。
到了牢房,陰暗潮濕,我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茍延殘喘的五公主,緩緩將她扶了起來。
五公主抬頭,見是我,原本無神的眼動了動。
「受苦了。」
我憋住淚,一把抱住了她。
五公主笑了笑:「只要能報仇,這點苦算什麼。」
「放心,我會說服修言放你出去的。」
一道突兀的腳步聲忽然從身后響起。
說了不出現的人,卻悄無聲息出現在我的身后。
「本座倒是好奇,師父會怎麼說服本座。」
一轉頭,就見修言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的陰影里,臉上沒什麼表情,牢房窗口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
看那樣子,之前說的分身乏術也不過是借口。
修言淡道:「當初宴會上你和她對視得微妙,本座就猜到你們之間必定有什麼故事,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啊。」
他一步步走來,盯著我,氣勢逼人:「本座需要個解釋。」
我將傷痕累累的五公主扶起:「什麼解釋?」
修言陰冷地笑:「一個她為什麼刺殺本座的解釋。」
「如果我說這不過是個計謀呢?」我直視他,「畢竟以魔尊的能力,根本不至于會被如此拙劣的刺殺傷到。」
修言倚著墻,不置可否。
我試圖矮下身段:「就當我求你,也當你報答我一百多年的養育之恩了,幫我做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