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來找你低三下四的是看得起你,也是對咱們青梅竹馬的一個交代,你竟然如此的不識好歹,若是你不進太子府,看誰還能高看你一眼。”
趙真被氣得風度全無,對著我的態度也不客氣,時至今日我發現我才真是認識了他,自古帝王多薄情,那時候我總以為趙真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摸著自己的嫁衣,對趙真說道:“太子殿下,你知道這個嫁衣我秀了多久嗎?三年零六個月,我女紅不好,跟那坊間的繡娘學了許久,因著你說要許我十里紅妝,讓我風光大嫁,我一針一線都帶著對你的期許,繡的無比認真,我曾經盼望著能夠與你白晚.晚.吖頭,但就是這樣,你依然在答應娶我之后,在我即將繡好時,求娶了丞相府千金。到底是我高攀了殿下,現在我已經知錯了,往后余生,即使我下嫁之人不如殿下,我也無悔,但我鄭月珍絕不做妾。”
說完我不給趙真開口的機會,直接將鳳冠扔在地上用腳踩爛,隨后將身上的嫁衣脫下,拿著剪刀一下一下地撕碎。
趙真站在一旁被我的舉動驚住了,等他過來搶剪刀的時候,發現嫁衣已經被我撕碎,鳳冠散落得不成樣子了。
“鄭月珍,你怎麼敢?”趙真咬牙切齒地問我,我竟然從他暴躁的話里窺探出一絲真心。
可那又怎麼樣呢?我和他終究是陌路了。
只是可惜了那鳳冠,據說是趙真生母給他留下的遺物,當初他捧著那鳳冠給我的時候,許是給了我一分真心,可終究是被這滔天的權勢迷了眼眶。
從他請旨開始,我們便斷了。
只是可惜了那淑妃娘娘的遺物,她也曾是皇帝的摯愛,卻最終成了一個有著高位的妾室,她嫁給皇帝時,那個鳳冠沒有戴上。
她當年那樣喜歡我,以至于將那未完成的心愿送給了我,只是我終究是有負于她的期望,也無緣戴上它嫁給趙真,或許,這就是命吧。
緣淺,有緣無分也大抵是如此吧。
趙真能當上太子,跟淑妃的關系不大,當年皇帝再寵著淑妃,但是皇后無子,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兒子的趙真,還是讓皇帝放到了皇后膝下撫養。
對此,淑妃就算是鬧過,有怨言,最后還是選擇了妥協,深宮大院,多的是身不由己。
我現在細細想來,趙真他跟皇帝的脾氣秉性學了個十成十,但是那個溫婉賢淑的淑妃娘娘,他似乎一點都沒繼承,倒是有幾分皇后的冷血。
我聽說,這次跟丞相府聯姻,也有皇后的手筆。
趙真拿著那破碎的鳳冠,看著我眼圈都紅了,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感覺他要過來打我,但他控制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鄭月珍,你怎麼那麼狠?你明知道這是我母妃的遺物,”
“太子殿下有些話可不敢亂說,您的母妃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這不過是淑妃娘娘賞我的一個物件兒罷了,您又何必如此難受呢?”我漫不經心地笑道。
背在身后的手指卻蜷縮在了一起,我怎麼會不痛呢?
趙真定定地看著我,隨后將那個破碎的鳳冠重新扔在地上,說道:“鄭小姐說得對,不過是個物件兒,就像有些人一樣,不過是個擺件兒,還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鄭月珍,你今日拒絕于我,我倒想看看這個皇城誰敢娶你當正夫人,我在太子府拭目以待,”
“殿下且等著,十日之內,我必將自己嫁出去,我是風風光光的正夫人。”
“那便是最好的,但若是嫁不出去也無妨,我太子府多一個妾室也不是養不起,到時候本太子再來接你,不過你也就是一晚.晚.吖頂小轎子在晚間入府了,月珍,若是你現在服軟,還來得及。”
“多謝太子殿下好意,殿下請回吧,鄭月珍就是死,也不會當一個妾室。”
趙真在我的話落,甩袖而去,我在他離開之后,直接癱坐在地上,剛剛那僅有的尊嚴,在這一刻全部散去,從今往后,我只是將軍府的主人鄭月珍,再不是一直想要依附別人的菟絲花。
綠柔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站起來了,她看著我面帶擔憂地說了句:“小姐?”
我隨手給了她一巴掌,說道:“吃里扒外的東西,你是將軍府的人還是太子府的人,既然他許了你要讓你當良妾,那你今日便滾過去。”
說完我叫來家丁,將綠柔轟了出去。
我本來只是覺得趙真對我過于了解,但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這些日子我暗暗地留心,也知道是在我府上,直到剛剛趙真來找我的時候,綠柔沒有立馬通知我,我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還有什麼不知道呢?
原來在這些人來人往的故事里,被當做傻子的只有我一個。
我聽跟著綠柔的家丁說,那綠柔果然背著行李找到了太子府,只是因為我這個主人尚未嫁給趙真,讓太子妃尋了個由頭,說她叛變,直接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