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店里沒人的時候,我揣著藥片就進去了。
小雅看了看藥丸,又看了看我。
笑了:「周姐,這你從哪弄來的呀?」
「是我老公瞞著我在吃,這病主要治什麼的?」
小雅笑得更厲害了,道:「周姐,你們兩夫妻這麼大年紀了,還挺會生活。」
「這是壯陽藥,年紀大的人吃了,能進行性生活!」
6
小雅告訴我,這個藥一般是二十片一盒。
我今天在家里其他地方都翻過,并沒有發現這個藥。
二十片,如今只余下這唯一的一片。
其他的,肯定都被他吃了。
吃了就得用。
一年多前我就絕經了,其后跟他就沒有過那方面的親密接觸。
他用到哪個女人身上去了?
我手腳發抖,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
一刻也等不了,沖到江東路上要去問個清楚。
結果他不在。
正好同事王姐路過,她瞄我一眼:「你去劉梅那邊看看,你男人最近總是無償幫她掃地。」
「你男人不老實,周姐你得好好管管。」
我蹬著自行車到旭東南路。
遠遠地就看見劉梅正坐在銀行門口樹下的石墩子上搖著扇子,喝著奶茶。
而我的老公岳建華,則揮舞著掃把,賣力地幫她掃著地上的落葉。
經過她身邊時,還拿手在劉梅的腰上狠狠捏一把。
惹得劉梅一邊橫他,一邊學下蛋母雞咯咯咯地笑。
不肯幫我掃街,卻有時間來討好其他女人。
我又是悲涼又是生氣。
自行車踩得飛快。
劉梅已經看到了我,她笑嘻嘻道:「周姐,岳哥真好,我這幾天說骨頭疼,他就幫我掃地,還給我買了兩罐奶粉呢。」
「真羨慕你,有這麼體貼又賺錢的老公!」
我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岳建華察覺不對,沖過去舉起掃把對著我:「周雙,你要發瘋回家發,別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我深吸一口氣,質問:「劉梅,前段時間我男人是不是拿兩盒阿膠給你了?」
「是啊!」劉梅朝岳建華飛了個媚眼,「他說我臉色不好,讓我補補身體,所以我說你老公體貼嘛。」
我氣得腦袋都要裂開:「那是我大女兒買給我補身體的,他沒權利送人!」
「那兩盒東西要一千多,你最好拿來還給我!」我死死盯著她,「你想要吃想要喝,找你自己男人去!」
「眼皮子這麼淺,只知道惦記別人的東西!」
岳建華一掃把砸到我身上:「你個臭婆娘,你閉嘴!」
我們鬧的動靜不小,引來了路人圍觀。
岳建華怕丟臉,拽著我往家里走:「走走走,有什麼話咱們回去說!」
我一把甩開他,把藥片掏出來甩在他臉上。
指著劉梅問:「你吃這個藥,是不是用在她身上?」
「一把年紀了,你也不怕把自己吃死!」
岳建華臉青一陣白一陣,惱羞成怒沖我嚷嚷:「我就是用在她身上,那又怎麼樣!」
「我自己賺錢自己買藥吃,你管得著嗎?」
說著,他跟眾人吆喝起來:
「她早就絕經,平時不讓我碰。現在割了子宮,連個女人都算不上了。」
「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有需求,總不能憋死吧?」
「這事就是到了法院,我也有理!」
……
路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我從來沒想過,家里的私事,自己的病痛,會被他這樣攤開在人前。
我氣得腦子嗡嗡的,用盡全力一巴掌扇過去。
「啪!」
可惜我病后體虛,這一巴掌沒把他扇個倒栽蔥。
岳建華氣壞了,拳頭朝我砸來:「你個惡毒婆娘,反天了,竟然還敢打老子。」
我往后退了兩步,本來可以躲開的。
可偏偏劉梅一挪,擋住了我的退路,她拉住我的胳膊,作勢勸架:「周姐,你有話好好說,怎麼能跟自家男人動手呢。」
7
我被她擋住。
岳建華的拳頭,于是狠狠砸在我胸口。
痛!
眼前發黑,耳朵失去聽覺。
這世上。
怎麼有這麼惡毒不要臉的男女啊!
我的怒火燒到了極致。
當下轉身一把抱住劉梅,頂著她往背后的樹上撞了過去。
哪怕是脫層皮,我也不想讓這對狗男女好過。
眼看著就要撞到樹上,聽到岳建華發怒又驚慌地吼叫:「周雙你趕緊給我停下來。」
「劉梅肚子里懷了我的兒子!」
我已經停不下來了。
劉梅還是撞到了樹上,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岳建華沖過來,一腳把我踹到一邊,抱著她喊:「小梅小梅,你沒事吧?」
「莫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想起生小紫那會。
那時沒錢,生孩子去不了醫院,都是靠自己。
陣痛很磨人,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停哎喲著。
岳建華很不耐煩地起身:「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
他抱起被子去了廂房,留我一個人在暗夜里被陣痛一次次侵襲。
我望著遠去的出租車,和岳建華從未回頭的背影。
苦笑一聲。
我真該死!
我當時應該生了小藍,抱著她直接走的。
都是我自找的。
一步錯,步步錯。
真恨不得回到過去,狠狠抽自己幾巴掌打醒自己。
岳建華很生氣。
他給小藍和小紫都打了電話。
說他在醫院,家里出了大事,讓她們都務必回來一趟。
兩個孩子嚇壞了,連夜趕回來。
我們三人一起去了醫院。
眼前的一幕無比荒誕。
岳建華端著一碗粥正在喂劉梅,而劉梅的瘸子老公則耷拉著頭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