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
眾神離開之時,勸導河神不如就按照張遷的法子行事,畢竟矛盾不能不解決,能用最溫和的方式解決自然最好。
是啊,按照張遷的方式,河神只需要退居幕后,除了和從前一樣任勞任怨地為百姓操勞,然后再忍受住一日日地被百姓淡忘的失落就好了。
有了第一個張遷,自然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都不用千年,在人們刻意地引導和隱瞞下,用不了百年,河神是女子的事將被徹底地遺忘。
以后活躍在人間,受百姓信奉、受萬千香火的,將會是一任任的河神代理人。
我忍不住冷笑。
張遷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若是他操作得當,甚至可以把這門差事傳承給子孫后代,這樣河神永生永世都將為他張家打白工。
可惜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就像上一世,我不甘心被人頂替功勞,不停地發聲,甚至起訴。
雖然被眾人唾罵我貪圖名利,雖然最終我也沒有取得勝利,落得個抑郁而終的下場,但是我一點都不后悔。
我爭取的不是名利,是我作為女性能被世界認可的權利。
歷史上無數偉大女性被這些惡心的手段掩蓋了光輝,我如果一樣選擇了沉默,那往后還有無數人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
我不甘心,為自己不甘,為那些同樣被藏于男人之后的女性不甘。
我愿意替張遷來轉達他的意思,是想看看河神的想法。
如果她不愿意與世界對抗,那我也不會多說。
但顯然河神也不愿意承受這份不公。
11.
眾神離開后,河神冷笑:「那幾個老家伙表面替我憂心,看似為我好勸說我與張遷合作,其實不過是在看我笑話,等著我服軟低頭罷了。
」
河神之前受萬民供奉,香火旺盛得比之上神也不差,自然引得其他小仙羨慕眼饞。
但更多的確是嫉妒和不服。
被一個女子壓在頭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份心氣甘拜下風,哪怕是神仙也不行。
「老娘就算是魚死網破,也不可能咽下這委屈,想看我低頭服軟,下輩子吧!」
有河神這句話,我心頭一松。
「大人想如何處理?」
我笑盈盈地詢問,對上我的眼神,河神微微地一怔,隨后蕩起層層笑意。
「好啊,阿十,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吾呢!」
看出我同樣摩拳擦掌,河神忍不住放聲大笑,笑過之后,神情鄭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底的戰意又堅定了幾分。
「他們不是看不上女子,且樂意上供嗎?那吾就將庇下女子全都招入河神殿中做侍女,吾且看看,沒了女子世間該如何運轉!」
我眼睛微亮,卻壓抑著笑意提醒:「如今世人不似從前信服您,怕是不會乖順地聽命。」
「那又如何?吾非要下令招仆,若有違抗……」
「不可。」
我收斂笑意,認真地勸說:「如今您與百姓關系本就緊張,若再強硬行事,更會被百姓排斥。」
河神被反駁倒也不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那你說說,有什麼好法子可行?」
我舔了舔唇,有些興奮:「張遷想做您的代理人,自然得做出成績來取得您的信任才是。」
12.
「阿芩!我以為你,你……」
「以為我不會回來了?」我笑盈盈地接下張遷的話。
見我笑得溫婉動人,張遷眼神中的緊張緩緩地散開。
「這麼久才回,是河神為難你了?」
我面不改色:「對啊,河神大人生了好大的氣,我廢了許多工夫才說服她的。
」
張遷聞言一臉感動:「好阿芩,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就娶你為妻,等以后我們生了孩子,可以讓我們得孩子接替我的位置,繼續幫河神大神做事!」
果然,張遷一開始打的就是這算盤。
我幾不可察地撇了撇嘴,神情微淡:「這事再說吧,河神大神眼下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我把河神的安排說了之后,張遷面露遲疑。
「需要這麼多仆從嗎?」
我沒按河神的想法,一來就要求庇下所有女子入河神殿。
那樣根本無法成事,反倒是會引起世人警惕防備。
「三千仆從多嗎?萱堂河延綿千里,受河神庇護的百姓成千上萬,取三千人輕而易舉。如今要大人退居幕后,等于是讓她退休了,多些人伺候享受也是應該的。」
「退休?倒也貼切。」張遷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你放心,這事容易,我明日就能給你答復。」
張遷的辦事效率極高,第二天就給我找來了三千個女子,還都是年輕貌美的黃花閨女。
而一直躲在暗處看他行事的我卻心情沉重。
難怪世人與河神的矛盾發展得如此激烈,原來張遷在其中做了這麼多事。
13.
一天的時間,我就跟著他見了五個小團體,那些人與他接觸之后,轉身就散入人群,到處宣楊:「真河神已經脫困,只是如今元氣大傷,需要三千少女聚集的元陰之氣為其療傷。」
謠言又扯又離譜,但傳得多了,世人自然漸漸地相信。
帶回三千少女的張遷不忘交代我:「回頭記得讓河神大人散發些神通,來表達對這三千少女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