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帶你去。
她把我抱在懷里,手里拿著一本安徒生童話書,嗓音溫柔,給我念著故事。
我環著她的腰,閉著眼無聲地流淚。
因為大哭過一場的原因,我很快就睡著了。
天剛泛起魚肚白,護士就進來查房,很粗的針管扎在她手背上。
我沒忍住,又哭了起來。
因為疼痛,她臉色慘白,卻撐著幾絲笑意對我說:「阿昭,不疼的,比初中打疫苗的時候還要輕。」
護士為了轉移注意力,笑著扯話題:「嬈嬈,這是你朋友嗎?長得真漂亮。」
提起我,蘇嬈嬈眉眼間的笑意還有自豪怎麼也遮不住:「阿昭打小就漂亮,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我在心底糾正。
嬈嬈才是最漂亮的。
我遠不及她萬分之一。
跟她在一起的時光總是幸福又短暫的,又在病房里磨了一上午,我才依依不舍離開,臨走前我還叮囑,下次一定不要趕我走了,她笑著說好。
出來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司機不知道,小林也不知道。
我走到市中心,隨手打了輛車。
不得不說,市中心就是好,隨便一揮手就有輛車停在跟前。
司機看起來不是本地人,嘰里呱啦說一大堆,我聽不懂。
我閉著眼額頭抵著車窗,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香味,不得不說,司機真是個講究人,還在車里噴香水。
直到我意識越來越模糊,腦子里僅剩下一個念頭。
講究個屁。
這他媽是迷藥!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罵醒的。
「溫昭!溫昭!別他媽睡了!你是豬嗎!這個節骨眼也能睡著!
「醒醒!醒醒!」
我蹙眉。
什麼 b 動靜。
我雙眼惺忪,直到看清眼前這一幕,徹底清醒了。
四周是一間破舊落灰的倉庫,白連就在我對面,一只手被銬在墻上,灰頭土臉,破口大罵:「你大爺的,有本事綁架老子,沒本事露面,老子瞧不起你們!有本事跟老子 1v1!敢不敢!」
可能因為手銬不夠的原因,我被綁在了椅子上,離他老遠。
我聽見門口傳來兩道粗獷男聲。
「哥,我怎麼覺得這個白月光有點怪怪的,看著不像個女的,你聽,還在里面罵咱倆呢。」
「別那麼多廢話,白月光白月光,肯定是女的啊,你見過哪個男的是白月光啊,顧嶼然他又不是個同性戀。」
「這顧嶼然玩得是真的花啊,家里有老婆,外面還有個白月光。不過,也怨不得他在外面找人,他老婆是真的丑,跟照片上的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只能說是毫不相干。我開車的時候,對著照片看了半天才對上號,眼睛腫得跟癩蛤蟆似的。」
「現在誰的照片不 p 一下啊,行了,別廢話了,給顧嶼然打電話沒?」
「打了沒接。」
聽著外面的交談聲,我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誰丑?
誰他媽跟癩蛤蟆一樣?
幾個媽啊,敢這麼議論我。
白連滿是看好戲的樣子:「這倆貨說你丑,這你能忍?」
我握緊了拳頭:「忍不了。」
白連眼神瞬間充滿希冀:「是不是感覺很憤怒,很生氣,小溫!發揮出你的真實實力吧,不要再隱瞞了,踏平這個破倉庫!帶我闖出去!我相信你!」
我冷靜下來:「倒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門口又傳來聲音。
「哥,顧嶼然說他要確保他老婆的安全才肯送錢過來。
」
「嘖,現在裝深情,早他媽干啥去了,操!老子最煩這種裝模作樣的有錢人了!走走走,進去進去。」
然后傳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兩個戴著黑色面罩的男人推門而入,瘦的那個手里拿著棒球棍,胖的那個手里拿著一把斧子。
瘦男人手里拿著手機靠近,隨手撥打了一個電話。
幾秒后我聽見顧嶼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嗓音冰冷,異常冷靜。
「如果你們無法確保我老婆的安全,我保證,你們拿不到一分錢,倘若哪天你們死在了某個地方,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這是我第一次聽顧嶼然用這種語氣說話,聲音森寒,活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
我咽了咽口水,主動開口:「嗨,老公。」
空氣安靜了兩秒。
然后,我就聽見顧嶼然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語氣輕快,跟平日里一樣犯蠢:「老婆~我好想你,就在昨天我看見了一群綠色的蝴蝶,在英國看見的哦。外國真不好玩,面條真不好吃,別針也沒有你做的好看,帕克離開你一點也不聽話。」
帕克?
我愣了半秒反應過來。
我操。
藏頭詩?
我瞪大雙眼,簡直要為他拍手叫好,口哨聲呼之欲出,被我硬生生咽下。
他竟然有這種智商。
真是難以置信。
出國一趟,換了個洋氣的腦子。
瘦男人惡聲惡氣:「別說那麼多廢話!十分鐘內準備五百萬到東郊區的舊倉庫,不許報警,必須你自己一個人來,如果我發現報警,就別怪我殺人滅口。」
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
場面又一次安靜下來。
八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我試探性地開口:「大哥們,要不放個歌?怪安靜的,我有點不習慣。
」
瘦男人看了我一會,我嚇得想要收回這句話,就看見他回頭看胖男人:
「哥,你放吧,我手機這個月流量用完了,移動真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