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資助了周恪白七年,也喜歡了他七年。
他終于同意和我在一起。
可后來我才知道,他喜歡的是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他一直恨我,覺得我用錢砸他,折辱他。
婚后十年,他對我冷淡至極,最后干脆搬出去和小青梅重新組建了家庭。
而我獨守空房,郁郁而終。
再次重生回我決定資助他的那一天,周恪白的小青梅撲在他身上對我激動道:
「你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們不稀罕!」
我笑了。
「你想多了。
「這錢我就是燒了也不會資助你們。」
1
「沈南梔,你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我們不稀罕!」
看著撲在周恪白身上的林楚,我有些恍惚,視線對上周恪白的目光。
二十歲的周恪白臉上還帶著少年氣,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牛仔衣。
然而他生得太好了,身姿挺拔頎長,輪廓硬朗,一雙眸子寒星一樣,竟生生襯得衣服都貴氣起來了。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后的桌子才站穩。
這樣的周恪白,我有多久沒見過了?
十年。
還是二十年?
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畢竟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周恪白看我后退,微微一怔。
林楚還在喋喋不休,我卻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眼前這一切,和上輩子一模一樣。
當時就是這樣,他不肯要我資助,我卻偏偏要資助他。
我喜歡了周恪白七年,我知道他家里條件不好。
他爸是個爛賭鬼,從小只會輸光了錢后喝得爛醉回家打罵他和他媽。
周媽媽不堪折磨,最后投河自殺。
周恪白從小就自己出去撿垃圾、打零工,再就是靠著申請助學金上學。
我們倆本不該有交集的。
然而他成績一直很好,所以高中的時候我們這所私立中學為了升學率給了他獎學金,我們才上了同一所高中。
那時候我們圈子里都是些少爺小姐,家里有錢,也不想著學習,每天渾渾噩噩地混日子,就等著以后出國混個文憑回家繼承家業。
只有周恪白是不一樣的。
他目標明確,上了課好好學習,下課就去打工。
雖然沒錢,但他從來都不覺得是什麼丟臉的事情,永遠不卑不亢。
我就是在那時喜歡上了他。
我喜歡他,所以我看不得他受苦。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我總是自以為是地把一切我覺得好的東西塞給他。
他晚上要去打工早上趕不及吃飯,我就從家里帶了便當給他。
「周恪白,我家保姆做的和牛最好吃了,你嘗嘗!
「還有鵝肝,是我爸特意空運回來的,特別好吃。」
那時候我是家里的獨生女,從小嬌生慣養長大,身邊的所有人都寵著我,寵得我大腦空空。
我只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
卻完全忽略了,他想不想要。
周圍的同學起哄:「沈南梔,他懂什麼鵝肝啊哈哈哈,恐怕雞肝都吃不起吧!」
我罵他們:「關你們屁事!」
我沒看到周恪白用力捏緊飯盒失去血色的手指。
他頓了片刻,把飯盒還給我,冷淡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
「別啊周恪白,」有男生擠眉弄眼,「要是跟沈南梔好了,你這輩子就都不用奮斗了,趕緊攀上人家啊!」
「就是,到時候你爸不是想賭多少就賭多少,再不用打你學費的主意了,哈哈哈哈。
」
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拍了桌子:「都給我閉嘴!」
其他人不敢笑了。
周恪白卻一下子站起身來,轉身出去了。
我在后面追著要把飯盒塞給他:「周恪白,你別聽他們胡咧咧,你快把飯吃了,不然晚上還要去打工身體受不了的。」
他站住,猛地回頭。
我愣住了。
他眼里是全然的恨意和嫌惡。
2
少年人的記性總是很差的。
我很快忘了那一茬,繼續糾纏周恪白。
為了他,我甚至開始好好學習,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爸高興得合不攏嘴,給我生活費翻了倍。
上了大學的周恪白更忙了。
他的助學金沒申請下來,貧困補貼名額也被同班家里有關系的同學搶走了。
最慘的時候,他每天都只能在食堂買一個饅頭,然后打免費的湯充饑。
我看不下去,說要資助他,卻被他拒絕了。
他一天打三份工,最后甚至累暈在了路上。
我這才忍無可忍,拽住他非要給他錢。
「周恪白,你為什麼不要我的錢,你這麼累死累活的到底圖什麼?!」
我去找了他的班主任,強行交了他的學費。
那時候我也懂點事兒了,知道要照顧他的自尊心了。
于是吃飯的時候我總拉著他一起,然后說我吃不完讓他跟我一起吃。
出去玩的時候我總說搶到了免費的券,拉著他一起去。
慢慢地,我和周恪白的關系似乎越走越近了。
我就這麼資助到了他畢業,甚至為了讓他開心,還一起資助了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小青梅。
畢業后,周恪白開始創業。
他的成績一直很好,在學校的時候就跟朋友做了游戲軟件,但是到處碰壁,無論如何都拉不到投資。
我看不得他這麼消沉,干脆找我爸給他投了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