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你就是太爭強好勝,其實女人不用那麼大的事業心的,你看隔壁的大姐,在家里當全職太太就挺好,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妥妥當當的。」
我切牛排的手頓了頓,問他:「你覺得隔壁大姐這樣生活挺好的嗎?」
「不好嗎?」周澤反問,「不用上班,每天在家只需要煮個飯做個衛生,很多事都不需要煩惱,不是嗎?」
想起剛才在陽臺上聽到的對話,我笑著點點頭。
「本來我想反駁的,但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周澤眉頭又皺了皺,不知想到了什麼,抿了口紅酒接著道:「雖說男主外女主內挺好,但我覺得新時代女人還是得有工作,就比如舟舟你,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精氣神比大姐好多了。」
說著他頓了頓,總算想起來:「哦對了,你說試婚,是打算提前結束嗎?」
我頷首。
周澤笑開:「那我跟爸媽說一下,讓他們算個好日子我們去領證,至于辦婚禮,日子之前已經看好……」
他摸出手機剛要撥出電話,我打斷了。
「不用。」
周澤狐疑地看著我:「不用?」
「嗯。」我垂眸,將牛排放入嘴里,等咀嚼吞下這才繼續道,「周澤,我們分手吧。」
周澤瞬間變臉。
3
「舟舟,你遇到其他讓你心動的男人了?」
我搖頭。
「那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嗎?」
我無奈:「周澤,你覺得呢?」
他「砰」地將叉子拍在桌上。
「那為什麼要分手?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喝了口紅酒,笑了:「周澤,你確定是好好的嗎?」
周澤沉默。
「你看,我回家一個多小時,家里還是一片亂糟糟的,你剛才進門都不滿了不是?」
周澤松了口氣:「這算什麼問題?舟舟你才出差回家,累了很正常,打掃衛生的事如果你實在沒精力,我請個小時工就好。
」
我問:「那為什麼我回來之前不請?」
「這不是工作忙嗎?我哪有空?」
「是嗎?你上廁所有空嗎?吃飯有空嗎?」我指了指廚房,「你泡面是需要燒開水的吧?在水燒開的這段時間打個電話給物業,請個小時工的時間沒有嗎?」
周澤的臉色沉了下來。
「舟舟,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低下頭,繼續切起了牛排。
「周澤,半年前我帶你回家時,我媽媽跟你聊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記得。」周澤脾氣有點上來了,「但是舟舟,我這段時間工作太忙了,我是真的沒時間……」
「我出差也很累。」
「所以我說請個小時工來打掃衛生啊,」周澤不耐煩地回應著,他身子往后靠,抱著雙臂,視線冷冷地看著我,「舟舟,如果是因為這種小事就要分手,我不同意,我想,你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小事?」我咀嚼了下,點點頭,苦笑,「周澤,好像的確是小事啊。」
他的面色緩和了下來。
「本來就是嘛,舟舟,我知道你出差來回奔波很累了,還讓你在公司門口等了我那麼久,你心里有怨氣,但不能因為有怨氣就隨便說分手啊,我們可是四年的感情。」
他拉住我的手:「乖,累了咱們吃完就休息。」
「那碗呢?」我問。
「不是說請小時工嗎?讓她洗就行。」
我緩緩將手抽了回來。
「周澤,今天是我們試婚第 100 天。」
他怔了怔,有些恍然大悟,緊接著猛地一拍腦袋:「嗐,我說你為什麼發脾氣呢,原來是紀念日,你看我都忙忘了。
「我現在就叫外賣,給你買鮮花。」
這牛排,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我將刀叉放下。
「周澤,我的意思是,在試婚的這 100 天里,你說要請小時工總共說了 7 次,然而沒有一次兌現過。
」
到頭來還是我看不過去,不是自己做的衛生,就是自己請小時工。
他怔了怔:「是嗎?」
我頷首:「我還提醒過的,你穿過的臭襪子脫下不要扔在沙發上……」
他拍了下腦門,歉疚開口:「舟舟我錯了,我下回一定改。」
「這句話你也說過不下二十遍。」
周澤面色微變,旋即有些惱怒。
「沈舟舟,你究竟要說什麼?!」
「日子過得好好的就提分手,還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為什麼?就因為我把穿過的襪子扔沙發上?」
我笑了:「你也知道啊!」
「就這點芝麻小事,你要跟我分手?我們都要結婚了!」
「對,就這點芝麻小事!」
4
餐桌上的氣氛十分沉悶。
輕音樂還在播放著,那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少女的祈禱》。
我靜靜聽完,才笑著道:「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嗎?」
提起往事,周澤的臉色緩和了些。
他微微頷首,有些賭氣開口:「我還頭一次見到有人一邊喝奶茶一邊跳舞的。」
「我以為我能控制得很好的,但還是不小心把你的襯衫弄臟了。」
「所以你把自己賠給我當舞伴。」周澤似乎陷入回憶中,也笑了起來,「那時候……你跳舞很美!人也很美!」
他愣了愣,總算后知后覺,「是剛才那首音樂吧?」
「嗯,《少女的祈禱》。」我嘆了口氣,「那時候大一剛入學,真天真啊!可惜四年下來,我還是漸漸變現實了。」
周澤微微皺眉:「人都是要長大的。」
「嗯,我知道,所以當初在帶你回家見我爸媽時,其實我是鼓足了勇氣的。
「你知道,我爸媽的婚姻并不幸福,我媽媽幾乎是喪偶式育兒將我拉扯長大,在我大一下學期他們離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