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進去嗎?」
我點點頭,側身讓開地方。
老板走進來,換了鞋仔仔細細檢查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確認沒有危險后才跟我道別。
「等一下。」
我喊住他,轉身快步走進廚房拿了袋餅干遞給他。
「這是我自己做的曲奇,今天晚上因為我,你都沒吃上東西,不嫌棄的話你就拿這個先墊墊肚子。」
老板看著我笑了下。
「好,晚安,冉冉。」
34
我給學妹發了消息,提醒她注意一下最近身邊的情況,趙啟然很大可能復學回了學校。
今晚的事我也告訴了周舟,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邊很久沒有回復。
怕她出什麼事,我趕緊打了電話過去。
響了兩聲便被人掛斷,沒多久周舟的語音便發了過來。
聲音聽起來異常憔悴。
「老鐵,我沒事,等著我明天去你家找你。」
簡單洗漱過后,我拿起手機想給老板發消息,問他到家沒有。
那邊的回復很快,卻是問我怎麼還沒睡覺,是不是還在害怕。
鬼使神差般,意識到了什麼,我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只見黑夜中,那輛大 G 仍停在樓下,老板斜靠在車前,指尖一點明滅。
吐出的煙像是染著霧的薄紗。
像是感應到什麼,突然,他抬起頭,直直向我看來。
我心猛地一顫。
雖然清楚這十幾層樓高的距離他根本不可能看到我,但他仰著頭的姿勢是那樣專注,仿佛要把我牢牢鎖在眼底。
心尖的戰栗帶起一陣陣酥麻,我拿起手機撥下他的電話。
樓下的身影一動,電話很快被人接通。
一時沒有人說話,清淺的呼吸聲順著傳來,一下下敲擊著耳膜。
「你怎麼沒回去。」
開口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你還在害怕。」
「咚咚……咚咚……」心跳的聲音一下下震耳欲聾。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微弱又帶著絲絲地顫抖。
「你要在下面待一晚上嗎。」
「嗯。」
「那你……要上來坐坐嗎。」
一瞬的沉默。
老板笑了下。
「我很開心,冉冉。」
「但是今天我不能上去……等到下次,我等你再次邀請我,冉冉。」
35
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和我預想的有些相似卻又不同。
趙啟然確實復學回了學校,但他除了報到的那一天,再也沒有在學校出現過。
學妹找了人去打聽,他連宿舍都沒有申請。
我叮囑學妹要多加小心,心里的忐忑卻更深了幾分。
周舟臨時跟著沈總監去了鄰市出差,隔著手機跟我把趙啟然的十八代祖宗翻來覆去地罵了又罵。
在我的極力勸阻下,老板終于不再整晚整晚地待在我家樓下。
每到睡覺的時候他總會給我打個電話,哪怕我從不仔細去想,卻也明白他究竟帶給我了多大的安全感和安慰。
某次我困倦極了,電話沒掛便進了夢鄉。
清晨醒來的時候,手機顯示的通話仍未掛斷,隔著聽筒傳來的呼吸,清晰得仿佛那個人就在身邊。
從那天起,我和老板夜間的通話便再也沒掛斷過。
其實誰也沒有提過,但就像心知肚明一樣,我和他誰都沒有掛斷的想法。
不知不覺一周過去,又到了公司每月團建的那天。
老板破天荒地親自來了團建。
公司的同事驚訝之余卻并不意外,揶揄的眼光從我身上劃過,看得我耳尖泛紅。
團建地點定在了最近很火的一個網紅餐廳。
餐廳老板在院里養了只長睫毛的雪納瑞,小小一只,穿著長裙子,漂亮得像個小公主,一下子就鉤住了我的心。
「哎呀小寶寶,哎呀~」
一晚上我都在追著它跑,連飯都顧不上吃幾口。
逮到它就忍不住親親摸摸拍拍照,絲毫沒注意到某個人越來越冷的目光。
36
老板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
到了最后整個人趴在桌上,蹙著眉,看樣子是醉得不輕。
「老板咋了啊,今天喝那麼多。」
「不知道啊,醉成這樣,這得找人送回家了吧。」
「那該誰送啊,林助今天沒來啊。」
「死豬腦子,你說呢。」
隔壁同事拉著我走過來。
「冉冉,你送老板去吧,這里就你跟老板最熟。」
我正抱著雪納瑞拍照,看到醉成這樣的老板也是一驚,趕緊放下狗走上前扶他起來。
老板人高馬大,我還以為得費一番力氣才能把他扶起來。
沒想到他酒品還挺好,讓抬胳膊就抬胳膊,讓穿衣服就穿衣服。
站起來之后,他還很自覺地把腦袋埋到我肩上。
怎麼感覺不太對。
打了車到老板家,門上的指紋鎖還錄著我的指紋。
我推門進屋,小心翼翼地把老板放在沙發上。
喘了口氣,打開燈開始找福福。
之前給福福買的貓玩具被人珍惜地放在桌子上。
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福福的影子,怎麼叫都不出來。
我正奇怪著,轉頭一看,嚇得一哆嗦。
老板不知什麼時候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在昏黃的壁燈中,他幽幽地看著我。
「怎麼起來了?」
我以為他是醉酒后不舒服,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干燥溫熱,并沒有出虛汗。
正要收回的手被老板緊緊握在手心。
「你很喜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