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這架勢,說一句為愛沖昏頭腦都算輕的。
王寶釧看了都得直搖頭。
結果和我記憶里如出一轍。
瞿想想被雪藏。
黎行舟新劇被抵制,戲約全沒。
姜策被打上劣跡藝人的標簽,暫別電影圈。
孟江安離開極星娛樂,自立門戶。
我那個經紀人,安撫好瞿想想的情緒后,終于想起手底下還有我這麼一號人,頂著一嘴燎泡敲響我的家門。
「瞿想想手頭有個劇本,那邊同意換人,我看人設和你挺貼的,你準備準備,后天去參加試鏡。」
我接過劇本,信心滿滿:「放心,交給我。」
經紀人臉色好看了點,拍著我的肩膀:「就算瞿想想不出事,這個劇本我本來也想推薦你的,是導演和資方堅持用瞿想想,這幾年……我也是個打工的,希望你別記恨。」
這圈子可不止演員會演戲,個頂個都是演技派。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我這經紀人可謂爐火純青。
我早說過,娛樂圈沒有真善美那種東西。
有什麼關系呢?
他能給我資源,我就能識趣裝作不知道:「哪能啊,火不火看命,反正這幾年我錢沒少掙。」
他深深看我一眼,顯然對我的回答相當滿意:「你是明白人。」
我也深深看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7
試鏡非常順利。
經紀人說我貼角色不是客套話,我剛走進去,導演和編劇就眼睛一亮。
我這六年糊歸糊,打醬油跑龍套的活可沒少干,演技磨得像模像樣,合作很快敲定下來。
藺南入住的醫院離試鏡地點不遠,經紀人知道我倆一個高中畢業的,提議我意思意思去探望一下。
他算盤打得噼啪響,藺南現在雖然為了暫避風頭,處于半隱退狀態,但他手里那些人脈和資源是實打實的,和他攀上關系,對我今后的發展有利無害。
這關系要能攀上,何必等到現在?
不過我沒拒絕,順道的事,沒必要和經紀人鬧紅臉。
醫院門口不少八卦記者在蹲守。
我一個十八線小糊咖,拎著果籃大搖大擺從正門走進去。
經紀人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粽子,去停個車的工夫,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懶得管他,徑自乘電梯上樓。
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藺南那個大明星媽媽,正擰著他的耳朵質問他腦子里裝的到底是腦漿還是海水,又說腦子進水的人都比他聰明一百倍。
藺南人高馬大一小伙子,被教訓得服服帖帖,委屈巴巴蜷成一團,縮在被子里欲哭無淚。
藺北也在,安靜地坐在一邊,事不關己支著下巴看向窗外。
他先發現我,表情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微微抿起嘴角,走過來接我手里的果籃。
「來就來,帶什麼東西?」
嘴上這麼說,手已經熟練地拆開包裝,從果籃里拿出個蘋果聞味道。
藺北有個鮮有人知的小愛好,喜歡聞蘋果的香氣,有時候晚上睡不著,會在枕頭邊放兩個蘋果助眠。
小說里倒沒寫那麼細致,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他一直有我手機號,有空的時候經常和我聊些有的沒的。
我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放著好好的女主不搭理,非來找我這個炮灰敘家常。
當著外人的面,孟女士沒有繼續數落藺南,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笑瞇瞇和我打招呼,然后說約了好姐妹一起做 spa,扭著細腰踩著高跟揚長而去。
藺北開車送她過去。
病房里剩下我和藺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我分明在那小子眼睛里看到濃濃的疑惑。
「……你該不會想問我是哪位?」
藺南遞給我一個看白癡的眼神:「我是腦子不清醒,不是智障 OK?」
我感到一陣欣慰,拉了椅子在床邊坐下:「難為你還知道自己腦子不清醒,看來也沒有特別不清醒。」
「你要是來說教的,慢走不送。」
「你誤會了,我是單純想吐槽你兩句。」
藺南冷哼,撈了個橘子過去,一邊剝皮一邊說:「你就這麼恨我?我躺病床上都要刺我兩句,讀書的時候就不肯給我好臉色。」
「我怕我給你好臉色,別人又說我一臉舔狗笑。」
藺南不知道想到什麼,表情緩和了點:「你和我哥到哪一步了?」
問這干嗎?
我還是回答了他:「高中校友兼微信好友。」
藺南剝橘子的動作一頓,不相信地瞅我:「他一有空就和你出去吃飯看電影,你管這叫校友兼網友?」
「那就經常約飯的普通朋友咯。」
「普通朋友……」藺南語意不明重復這幾個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聽說你合約快到期了。」
我不給他笑話我的機會:「謝謝關心,剛接了女一號,正準備續約。」
「女一號?」藺南愣了愣,「小成本網劇吧?」
「托你的福,瞿想想之前的餅,經紀人扔給我了。」
「哪一部?」
是了,瞿想想手里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一號的劇本。
我把劇名和導演告訴他,藺南對瞿想想的事一向門清,迅速對上號。
「會不會挑本?這部是想想還人情才接的,本來還指著她帶飛,你接過去,恐怕要查無此劇。」
「不會說話請把嘴閉上。
」
藺南笑了下:「我知道,你根本沒得挑,出道六年,背靠極星娛樂,能混成這鬼樣子你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