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輕輕捏住我的下巴,俯身。
我以為他要親我,下意識閉上眼,心跳如擂鼓。
頭皮突然一疼,我睜開眼,卻見他眼里閃著心疼,更深處似乎藏著一絲寒光?
“小笨蛋,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嗎?”齊殊有些生氣。
他的手指輕輕碰上我被扯掉的一片頭皮,帶著無限的憐惜。
“嘶”,我捂住腦袋,這時候才開始覺得疼起來。
之前的我早已被恐懼晚.晚.吖淹沒,腦海里一片空白。
后來又光顧著跟齊殊斗嘴,被扯掉了這麼多頭發,我竟然現在才發現。
有齊殊在,我也不想偽裝什麼堅強獨立的人設了。
只想做回那個又怕疼又喜歡哭的夏榆晚。
我拽著他對著手機發信息的手,撒嬌,“我好疼呀,我不會以后成一個禿子吧。”
想到以后要頂著一片沒有頭發的腦門出門,我是真的哭了。
齊殊瞬間驚慌起來,他手忙腳亂地給我抹著眼淚,輕聲安慰,“不會的,以后還會長出來的。”
頓了頓,又支支吾吾補了一句,“就算真的禿了,你也是我的禿頭小寶貝。”
聽完,我哭得更大聲了。
好家伙,瞧瞧這是人說的話嗎?
就他這樣的,我看就是月老給他牽的鋼筋他都能給掰斷了。
注孤生吧!
齊殊似乎想不通我為什麼會哭得更猛了,只一個勁拍著我的背笨拙地哄我。
但應該是沒什麼哄人的經驗,他說的我更想哭了。
突然,我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蜻蜓點水般親了下我禿了的頭皮,紅著臉道,“親一下應該就不疼了吧。”
啊,我要死了,我頭發上抹了那麼多頭油,他是怎麼下得去嘴的呀!
還有什麼親一下就不疼,你以為你的口水是止痛劑嗎?
就在我倆面面相覷互相尷尬時,外面突然傳來異響。
我扭過頭,只見門口站了一排黑衣黑褲的大漢,這陣仗,跟拍港匪片似的。
我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然后就見這群大漢先是對著齊殊喊了一句:“大哥好!”
然后在齊殊一個眼神后,又低下頭,對著我來了一句:“大嫂好!”
我被他們嚇得心臟都快停止了,我拽著齊殊的衣領,聲音有些顫,“你到底是干嘛的?”
“就開了幾個商場。”齊殊云淡風輕道。
“哦,那還好。”我點了點頭,也算是個小開吧。
下面有小弟看不過去了,插嘴,“這座金燕廣場就是咱大哥家開的。”
什……什麼,金燕廣場?
這可是在全國各地開了幾十家的超級大商場啊!
我這是找了個什麼頂級富二代啊!
我激動地兩眼放光,“那我以后去你家買東西是不是不用付錢。”
原諒我的無知,我暫時真只能想到這個。
誰小時候還沒做過商場是我家,想要啥直接拿的夢呢?
齊殊咳了咳,“這個恐怕不行,不過我的卡可以給你。”
“隨便刷!”
天,這就是被有錢人包養的快樂嗎?
不對,我可是齊殊女朋友,正兒八經的大嫂!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你沒什麼不良嗜好吧?”
齊殊有些愣,“沒有。”
我本來想問那你怎麼眼瘸看上我了呢?
但齊殊仿佛明白我的顧慮,虔誠地在我額頭印上一吻。
他低沉勾人地聲音響起,“別人都不重要,我只喜歡你。”
我忍不住捂臉,天,他怎麼突然這麼會撩了。
這誰頂得住?
齊殊接給小弟遞過來的藥盒,擠出一點藥輕柔地抹在我的頭皮上晚.晚.吖。
“先簡單抹一點藥,等下再帶你去醫院看看。”
說完看向下方一個身材最健壯的漢子,語氣冷了下來,“查到什麼了嗎?”
那大漢取出一個簪子,“大哥,頭飾確實被人動了手腳。”
我認出那就是之前插在我頭上的簪子,再聽大漢這麼一說,我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我抑制不住地發抖,深吸一口氣,“是花間!”
“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跟他們無冤無仇。”
“而且我出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說到最后嗓音已經嘶啞起來。
我自認謹小慎微,從不輕易與人結仇。
眼前仿佛突然閃過一張臉,那個毀了我的家庭,還要奪走我的一切的人。
會是她嗎?
可我明明把什麼都讓給她了啊!
齊殊緊緊抱住我,“別怕,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
想到白淡月那些手段,我神情凝重地看著齊殊,“我猜到是誰了,但她很不好對付。”
我給齊殊完完整整講了我和她之間的恩怨。
6
我跟白淡月從幼兒園起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們形影不離,上廁所要一起去,什麼好東西都要分享,就算是我最喜歡的玩偶,我也舍得讓給她。
雖然白淡月家很窮,但我那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讓我有一種保護欲。
就像電視里的公主有騎士保護,我覺得白淡月就是我的公主,我愿意做她的騎士保護她一輩子。
我那時真的以為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直到那個夏天,我和母親親眼看著父親和另一個女人交頸纏綿。
而那個女人,是我最好的朋友,白淡月的母親。
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