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我忍不住狠狠撲倒在床上,捧著大白鵝抱枕哈哈大笑。
當然,最后我還是答應了,畢竟這場秀真的很高級,我想去見識見識。
……
周末,我趕到金燕廣場時,旁邊有不少人沖我看來,跟身旁人竊竊私語著什麼。
他們應該都是看到了那個熱搜了,畢竟平時漢服很少上熱搜,一旦有人上了,圈子里的人都會很關注。
我有些不適應,剛想快步走過去,就見一個化著精致妝容的女人朝我走了過來。
她臉上堆著笑,“榆晚姐今天真漂亮,走,我們去換衣服。”
我可真是從來沒見過這位笑成這樣,于是我也假笑道:“露露姐你太客氣了。”
化好妝換完衣服出來,我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壓塌了。
不知道花間是怎麼想的?竟然在我頭上插了一堆首飾,這一套下來起碼有十斤。
好不容易撐到輪到我出場,我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臉頰,力求達到最好的狀態。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走到一半,突然感覺頭飾有些搖搖欲墜,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強撐著繼續走。
但隨著“啪嗒”一聲,頭飾最終還是掉了。
最后,眾目睽睽之下,一大堆釵環首飾叮鈴當啷倒了一地。
秀場上燈光背景音樂一瞬間戛然而止。
我抱著腦袋尖叫一聲,低著頭根本不敢抬起。
那一刻,我好像聽到數不清的謾罵,嘲諷,詛咒如海嘯一般襲來,讓我無法呼吸。
白熾燈光打在皮膚上輕微灼熱突然變得無法忍受,我的眼前一片空白。
但那些不愿回想的記憶卻紛至沓來。
好像又回到小時候,被親爹和小三趕出家門,帶著病弱的母親苦苦維系生活。
又仿佛是學生時代,被班上同學嘲笑撿垃圾的,被班花關在廁所,只因為給那個所謂的校草講了一道題。
數不清的孤立,嘲笑,謾罵浸透了我的整個學生時代。
我拼命地學習,每天到凌晨兩三點才睡。
當我如愿考出來時,我以為我終于解脫了,可以開始嶄新的人生。
我裝出一副自信樂觀,不懼怕任何風浪的樣子。
可好像并沒有什麼用,夏榆晚,你還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你骨子里其實還是那個遇到事只會一個人躲在角落里哭,明明心里比誰都想反抗卻懦弱膽小的可憐蟲。
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在臺上站了多久。
一道帶著熟悉氣息的外套突然蓋住我的頭臉。
緊接著,齊殊焦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榆晚,你有沒有事?”
“榆晚?”
我發誓,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覺得齊殊的聲音這麼令人安心。
我猛地撲向他,緊摟著他勁瘦卻結實的腰。
鼻尖很酸,明明那麼難堪的場面我晚.晚.吖都忍住了,可看到他,眼淚卻不爭氣地涌出。
齊殊渾身都僵硬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我能感覺到他的手輕輕靠近我的背,哄小孩似的拍了拍。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卻那麼溫柔,“乖,別怕,我在。”
說完話音一冷,“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的。”
我想笑他這時候還裝什麼霸道總裁,可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我看著他的眉眼,心里莫名相信,只要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怕。
齊殊想扶我下去,可我站了太久,腿有點軟,一動就差點被絆倒。
齊殊輕笑了一下,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笨死了。”
接著輕輕彎起我的膝蓋,把我公主抱了起來。
“啊!”我忍不住驚叫,將臉埋進他的胸膛,“你干什麼?”
他俯身在我耳邊笑,“抱你呀,我的小公主。”
我捶了他一下,“你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因為我發現,我做不到。”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堅定道:“做不到看著你被欺負。”
“我的心,很疼。”
“榆晚。”
“嗯?”
“所以,我可以追你嗎?”
他話說得很鎮定,可耳尖卻悄悄紅了起來。
……
見我半天沒有回答,他慌張起來,“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
“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我將臉使勁埋在他的胸膛,借此掩蓋我已經紅得不像樣的臉。
我只是太過興奮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已,可看到這傻大個驚慌的樣子又忍不住想逗弄他。
“是有要改的地方。”
“哪里?”他急忙道。
“比如說,追人總要有什麼鮮花,燭光晚餐之類的吧。”
“我馬上安排。”
“還有”,我揪了揪他的貂皮大衣,“你這件衣服太土了,我要給你換一套。”
“土嗎?可明明他們都說好看,特別彰顯我的大哥范!”齊殊很是不解。
“你別聽他們瞎說……”
5
我能感覺到齊殊在努力哄我開心,我說什麼他都毫不猶豫答應。
我忍不住問他,“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我不覺得我會像童話故事里的公主一樣,危急時刻總有王子出現。
齊殊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我看到了。”
“什麼?”
“熱搜上的照片我看到了,很漂亮。”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那雙深邃的眼專注地盯著我,“我知道你今天要來,我是特意來看你的。
”
仿佛心口炸響煙花,我覺得皮膚有點燙,身體好像陷入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