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是天選女主》第3章

我:……

……

以前我從未在詩書上用過心,再加上定親這件事也是我的突然決定,也不怪爹娘認為又是我小孩子心性和裴鶴行鬧矛盾。

畢竟我和裴玄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我是瞧不上他墮落又紈绔,瞧不上他相貌平平,不如裴鶴行俊秀,可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對春朝動心的男子。

猶記當時詩會結束,裴鶴行就找了各種理由將春朝養在了宮外行殿。

她被我折磨得一心求死,像開敗了的荼蘼花,清涼又冷艷。

那時她得到了自由,掛上了搖鈴當行醫,路上還救了一位受重傷的少年。

而那少年,不是什麼無名小卒,是氣吞山河,鮮衣怒馬的大將軍方逐塵。

他是侯爵世子,曾一戰擊退強敵三千里,可這樣的蓋世英雄還不算心悅她的大人物。

比如,英國公的獨子江南潯更是對她一見鐘情,藥王谷的大公子多次暗中守護。

曾經我也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丫鬟可以在京都翻云覆雨,前兩世我自大到相信自己隨便下一道旨意就可以輕輕松松處死她。

真的,甚至在裴鶴行登基后納她為妃子,我都覺得她不過是一個卑賤之人,永遠都無法與我匹敵。

我天真地以為只要除掉她,裴鶴行就能回心轉意。

所以我明目張膽地挑釁她,構陷她,近乎瘋狂地嫉妒她。

可她就如同她的名字,春水點墨,露水花朝,她清冷,別致,像落在屋檐處潔白的雪,任憑我羞辱謾罵,任憑我使上各種陰謀詭計,依舊高潔,傲岸。

所有人都喜歡她,所有人都厭惡我。

裴鶴行將我棄于幽宮自生自滅,江南潯告我相府罪行罄竹難書,方逐塵當眾于街斬首我父母的頭顱。

而那藥王谷的大公子,更是親自配了一種毒藥,苦澀入喉,使我身體疼痛潰爛卻清醒自知,最后七竅流血,血盡而亡。

我記得那種感覺,那種血流干的感覺。

直到最后,我才幡然醒悟,我斗不過她的,因為我就是這個世界里惡毒的配角,因為看到她,我就忍不住地嫉妒,我忍不住地發瘋想要害她,我不信我這麼不如一個丫鬟,世上所有好的男子都喜歡她,而厭棄我……

第一世我愚蠢不自知,第二世我不甘心地斗爭,反反復復,跌宕起伏,到最后不過是黃粱一夢,等待我的都是毒酒。

死的那天,她穿著加冕皇后的禮服,居高臨下地對我說:「沈京姝,我從不屑與你斗,我是穿了你一件衣裙,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我也對你跪地求饒,但你惡毒又愚蠢,多次害我,就算再華麗的衣裙穿在你身上,也無法遮蓋你身上的惡臭。身為女子,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沈京姝,下輩子不要那麼壞了。」

上輩子,下輩子,這輩子,其實也不過是,我討厭她穿了我的衣裙。

10

五月春草生,湛藍清澈,湖水如泉。

這是便邀相看的好時節,我娘親尤為熱衷于詩會雅集。

曾幾何時,娘親也是京都才女,只不過嫁給了我爹這個全身上下寫滿「混吃等死」特質的紈绔。

我爹英明在于壓對了寶,他對皇帝伯伯格外的忠誠,也從不參與政黨。

年少時,我爹是伯爵嫡子,集寵愛于一身,只是和皇帝伯伯斗了一回蛐蛐兒輸了,便堅定地認為皇帝伯伯可堪大任。

我娘也問:「這是什麼識人的法寶?」

他打開蛐蛐籠,娘親一看,五個蛐蛐悶死了三個,其中一個瘦弱不堪。「蛐蛐都能養得又肥又壯的人,自然也會看重江山黎民的死活;他要用蛐蛐去贏,也要靠江山黎民去贏。」

等皇帝伯伯上任后,政通人和,經濟復蘇,爹爹被任命為相府,可他從不在乎名聲,照舊不上朝,不參政,吃喝玩樂,垂釣享受。

這實在不是什麼避免猜忌的英明手段。

他也曾翻過一些《孫子兵法》,比之前進步的是看到第十三頁才睡著。

他只是單純地懶,甚至皇帝伯伯都知道,任何人都有可能去造反,但我爹不會。

我爹甚至覺得,多上朝一秒,都是對生命的浪費。

罷了,我也隨我爹,前世前前世,都是個貪圖享樂的大混賬。

11

一晃月余,苦讀詩書,我總算到達先人所說的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境界了。

娘親說我的腰身瘦了一圈,皮膚也變得光滑細膩。

這一月我鮮少出門,聽說京都的風言風語不少,有的說裴玄肆又逛了哪家的酒樓,有的說我嫁給裴玄肆只是為了氣裴鶴行,我們也終將會和好。

娘親身體力行,每日為我授課講經,她看到我用功太甚,也含著淚囑咐:「姝兒,娘親很開心能看到你懂得了內外兼修,可娘親和爹爹都希望你能夠健康快樂,你能有自己的選擇,你喜歡誰,想嫁給誰,娘親和爹爹都同意。可娘親不希望你只是為了氣一氣裴鶴行,別拿身體開玩笑。」

想想以前我為了害春朝,讓善良的娘親為我求了許多陰毒的法子,我也真是活該被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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