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箱女嗎?給少女服用某種藥,使其身體變得柔軟,然后裝進狹小的箱子里。
在陰穴里供奉一個月,箱女就做成了。
我奶說:「箱女求什麼得什麼。」
可她卻不知道下半句:「求什麼,得什麼,有命得,沒命享。」
1
我叫三丫,是老鄭家第三個孩子。
我上面有兩個姐姐,分別叫大丫和二丫。
前幾天,我媽又生了一個妹妹。
月子里,我爸和我奶就一起把她狠狠打了一頓。
因為村里的丫頭最不值錢,都是賠錢貨。
我媽連生了四個丫頭,成了村子里茶余飯后的笑料。
我爸整日耷拉個腦袋,除了喝酒,就是打我們姐妹出氣。
家里的臟活累活全是我們做。
吃飯的時候,我們姐妹卻從來不能上桌,只能端著小破碗坐在墻角吃他們的剩飯。
剩得多了,還能吃個半飽。
剩得少了,就只能多喝幾碗涼水充充饑……
然而,即使再小心翼翼,還是擺脫不了悲慘的命運。
我大姐被我奶一萬塊錢,賣給了村里的老光棍。
沒出三年,就被老光棍活活打死了。
我還記得去給大姐收尸的時候,滿屋子的血。
大姐光著身子,臉上血肉模糊。
我爸媽不僅沒有給她討個公道,還隨意拿了個破棉被就將她裹走,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土坑就給埋上了。
我奶嘴里一直叨叨著:「晦氣,果然是個賠錢貨。」
她還承諾老光棍,等我二姐長大了也賣給他,不過這次不能一萬了,得多加錢。
最后當著我大姐尸體的面,他們討價還價到了一萬五。
眼瞅著我二姐一天比一天大,我奶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亮。
一天夜里,我二姐失蹤了。
村里人幫找了一天也沒找到,爺奶罵罵咧咧地回家了。
其實我挺開心的,我知道她是逃出村了。
前幾天二姐偷偷跟我說過,總來村里賣東西的那個楊貨郎,答應帶她出村,就這幾天走。
以后她在外面過得好了,會回來接我的。
二姐失蹤以后,家里的重擔一下子都壓在了我肩上,不過我不敢叫苦,我怕我奶會把我也賣給老光棍。
畢竟,我只比二姐小一歲。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七月初七那天,我爸和我爺從外面抬回來一口紅色的大箱子。
一進院,我奶就迎了上去,緊張地問:「成了嗎?」
我爸興奮地一跺腳:「成了!」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箱子。
我媽抱著我剛出生的四妹也急吼吼地趕來。
幾個人繞著箱子「嘖嘖」地感嘆,仿佛里面有什麼至寶。
好奇心驅使下,我也湊了過去。
當看清箱子里的東西時,我差點嚇暈過去。
那是一個戴著鬼臉面具的人。
整個人蜷縮在狹小的箱子中,一動不動。
但是「他」卻沒有死,陰森的面具內一雙眼睛還在轉。
眼睛里不停地流下淚水……
我難以想象一個活人是怎麼被裝進箱子里的,那要忍受怎樣的痛苦。
我奶說,那叫箱女,能保生兒子的。
她還警告我不許說出去,否則拔了我的舌頭。Ⴘƶ
他們將箱女從箱子里抬出來,擺到了墻角,用一塊布蓋住。
前幾天,他們沒有給箱女吃任何東西。
不許任何人靠近,我打掃的時候離得近了些,都會被我奶打罵。
奇怪的是,箱女雖然沒有吃任何東西,但是卻沒有餓死。
第七天的時候,我奶拿了一碗肉糊糊,一勺一勺地喂箱女吃下。
我爺坐在邊上,問道:「這法子真靠譜?」
我奶一臉興色:「靠譜!那高人可靈哩!」
「只要每天喝一盅箱女的眼淚,連喝 7 天,保準能生孫子!」
我爺高興地搓了搓手。
趕緊讓我奶接些眼淚給我媽送去。
奇怪的是,從那天之后,我再也沒聽到我四妹的哭聲。
2
七天之后,我媽懷孕了。
我媽的肚子仿佛一夜之間就鼓起來了,看起來甚至比懷孕三個月的還大。
我爺奶高興得不得了,趕緊熬了一鍋骨頭湯,只給我媽一個人喝。
我聞著肉香,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心里卻疑惑:家里沒買過排骨啊,哪里來的骨頭?
我爸不讓我多問,兇狠地警告我別出去亂說。
……
老鄭家媳婦懷了個兒子的消息沒半天的時間,全村都知道了。
一群看熱鬧的都跑來了我家。
我媽得意地掀開肚子,給一群媳婦婆子們看。
「這胎準是個兒子!」
村里的李寡婦是個慣愛挑事的,她陰陽怪氣地道:「老鄭媳婦,這你都生了四個丫頭了,這個肯定也是個丫頭。」
我媽沒生氣,只神秘一笑。
「這回準是兒子,我家有法寶。」
一群人哄笑,說我媽想兒子想瘋了。
然而,四個月以后,我媽去醫院做了 B 超,真的是個兒子。
從那以后,就經常有人借口串門,到我家亂晃。
跟我媽套話,想要知道生兒子的法寶到底是什麼。
結果沒有一個人套出來。
后來,有一天我爸喝多了,把一個酒友領回了家,給他看了箱女。
那個酒友鬼哭狼嚎地嚇跑了,第二天,全村都知道了。
村長帶著人上門:「老鄭,王二說你屋子里藏了個怪物,有沒有這回事?」
我爸在王二跑了以后,酒就嚇醒了,趕緊找我爺奶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