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起了個痘,怕丑到別人,就拿面紗遮遮。
他扔了個瓶子給我,說涂抹過后一日即消。
「倒是面紗可以日日戴著,省得丑到他人。」
我……你是不是見不得別人比你美?
為了活命,我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
我冒充康長老的名義給她那個相好寫了一封信,信中一是述說了相思之苦。二是告知合歡宗如今的困境,三是希望他能夠認錯求得天一派掌門的原諒,好解合歡宗之危。
信里的字字句句都違背了康長老的意愿,可是為了活命,即使只有一線希望,即使事敗會被千夫所指,我也認了。
但是我沒想到的事,信還沒送出去就被截了。
穆輕洲坐于大殿上首,指尖夾著我那封梨花箋。面容隱在陰影之下,讓人辨不出神色。
「你可知錯?」
他到底給我留了些顏面,殿內只有我們二人。
我在大殿內跪的端正,若是擱在往日里,我撒撒謊賣賣萌,這事也許就糊弄過去了。
可是今日不知怎麼了,猶如困獸被逼如絕境,我心底除了無力,還涌起了一股憤恨。
這股憤恨來得迅速而猛烈,燃燒著我的身與心,燒痛了我的心智,干擾了我的思想,我朝穆輕洲嘶吼,
「我有什麼錯?!我不過是想活下去!我還這麼年輕,我明明什麼錯事都沒做!就因為擋了旁人的路就該去死?!」
憤怒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不管不顧的噴涌而出。
「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魔教!莫名其妙的就要被討伐!你們可以不在乎,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我憑什麼要乖乖受死!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是我?」
憤怒宣泄走了,剩下濃重的無力與恐懼,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是紙片人,不是為主角服務的npc,我是有血有肉,會哭會笑,活生生的人啊!嗚嗚嗚……我就是貪生怕死,那又怎樣?」
我哭,哭的毫無形象,丑態百出。可是我無所謂了,生死面前還有什麼是重要的?
良久,久到我哭夠了,慢慢止了哭,只剩下打嗝聲。
穆輕洲終于動了,他從座椅上起身,對我說「下不為例」,然后便放過我了。
我邊打著嗝冒著鼻涕泡,邊走回自己屋。
又一個計劃失敗了,現下只剩「抱大腿」和「逃跑」兩個計劃能實施。
我去找康長老,康長老說合歡宗有個「腳底抹油」的功法,很適合打不過就跑。
但是因為跑姿不雅,不適合合歡宗這高逼格全員美人的調調,已是許久沒人練了。我若是想學,得自己去藏書閣找找功法。
我去找吾忱,吾忱拿出兩張符紙。說一張可瞬移100多里,兩張一起用,瞬移五百里不是問題。
然后對我伸出手,示意給錢。
咱也不知道一張一百多里,兩張五百里是個什麼算法。總之我還是乖乖給錢了,掏空了積蓄。
我又去找便宜老爹,老爹被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吵的沒辦法。摳出一個他壓箱底的寶物。
那東西是個上古玄龜的龜甲,只要我不嫌丟人的鉆進去,尋常功法都傷不到我。
壞處是鉆進去后就不能移動了,等同于被人甕中捉鱉。
我喜滋滋的收起來,保命的東西誰還管那麼多?
藏書閣的心法眾多,我在墊桌腿的一摞書里找到了「腳底抹油」
。
康長老說的沒錯,這功法修煉起來就像「摔個狗吃屎」的前一秒。修煉起來自己是心驚膽戰,旁人看著是不忍直視。
就在我即將第一百八十一次摔個狗吃屎的時候,一股輕柔卻有力的氣勁將我托起。
是穆輕洲。
說起來自我痛哭后,已是好些時日沒見著他了。此時乍一見著,還有些羞赧。
「你好像真的很怕死?」
誰不怕?你不怕?
見我不搭話,他又自顧自的說道,「安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暗暗嘆息,心道你還不明白合歡宗即將面臨的是什麼。是原文男女主,那可是作者的親兒子,天道之子!
我不想死,哪怕是螻蟻,也要做那只最難捏死的螻蟻。
經過我夜以繼日的修煉,「腳底抹油」也已大成。
正派討伐戰來的很突然,當宗門被圍的時候,消息才堪堪傳了過來。
焦珠綠在前叫陣,「想打你就打你,還得讓你挑日子嗎?」
我捂著臉擠在人群里,見門口已是黑壓壓的圍滿了人。
而宗門內,內門弟子紛紛拔劍列陣對峙,外門弟子三五成群的擠做一堆。
康長老被人叫醒,一步三晃的走了過來。五長老六長老也齊齊出關,兩人俱是因許久不見日光而面色慘白,清減不少。
不管怎麼樣,六大長老也算是集合了。
第7章 07
「喲,難為你們‘正派’人士這麼費盡心思的奪我派心法,竟是聚集這麼多人。」
焦珠綠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我們分明是替天行道,鏟除魔教!」
康長老一聲冷笑,涂著豆蔻的手遙遙一指
「妄想貪圖修煉捷徑不說,把我派弟子當什麼了?!」
康長老言辭狠厲,堵的許多人是啞口無言。
焦珠綠長鞭一揮!「啪」的一聲破空聲!
「呸!說得跟你們合歡宗多清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