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這是我和顧尋結婚后過的第一個生日。

蛋糕是由我去訂的，隔著透明袋，看到新鮮的草莓，順滑的奶油。

我實在是饞，偷偷到旁邊涼亭，打開蛋糕嘗了一口。

后來回家慶祝生日切蛋糕的時候，我特地把剛剛被手指擦過的地方朝向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我卻不由得心虛。

顧尋本是在我前面坐定，現在站起身來，朝我走來。

現在的他，褪去了青澀，一身便裝顯得更加成熟。

顧尋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撐著我背后的椅背。

他的臉近在咫尺，我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得忘記了呼吸。

「李欒青，你有什麼瞞著我嗎？」

我被他突然的發問打的一臉迷茫，

「啊，什……」

顧尋湊近，直接低頭吻住了我。

草莓味在齒間流轉，曖昧因子在瘋狂發酵。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呼吸不過來了。

嘴唇總算被放開，顧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他座位。

「草莓味的。」

16

這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來，我與顧尋的唯一一次吻。

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老臉一紅，顧尋這家伙好會。

像是抓住了突破口，我讓畫面回退，定格在那個吻上，

「你喜歡過我嗎?」

怕真相太殘酷，我用了‘喜歡’這個詞。

顧尋抬頭看著那個畫面，嗤笑一聲，

「李欒青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畫面突然被放大，被放大的部位是顧尋撐桌子的手。

正緊緊握著拳，緊到他手臂上的青筋都因血液流通不暢爆起來了。

無一不在暗示這主人的隱忍。

怎麼會?

冰冷的系統音再次不合時宜地響起，

「檢測到女主難過，請宿主盡快挽救。

」

「再次提示，檢測到女主難過，請宿主盡快挽救。」

顧尋攤開手，一臉無所謂，

「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17

經過顧尋的解釋，我才知道。

我們是被一名作者創造出來的角色。

我是女主，顧尋是男主。

只是作者好像只給了我們名字和身份，還有男女主相伴到老的結局。

沒有多想出中間過程。

而機械音就是專門來糾正這種情況。

一般的糾正方法按強弱程度分有制造意外，托夢暗示，生命脅迫。

而顧尋正好是最后一種。

這些知識繼續沖擊著我的認知。

我是小說角色，

我是女主，

我是顧尋命中注定的妻子。

我們的生活是虛幻的，

我們的行為只是為了推進劇情發展，

我們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伸手捂住胸口中缺失的心臟，但我愛顧尋，就像女主愛男主。

「李欒青，你不會還想著你愛我這種可笑的謊言吧?」

顧尋把心事說出來了，面部表情變得愉快了許多。

「我愛你不會是謊言！」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這70年的心動瞬間，不可能是謊言。

「你愛我?」

顧尋像是聽到了*W*W*Y天大的笑話般，再次開始大笑。

「我干什麼了你這麼愛我?」

「我救你命了?」

「我待你好了?」

被顧尋這麼一問，我也愣在原地。

「當然……」

回想過去的細節，顧尋沒有一點是我愛的樣子。

那為什麼我這麼喜歡他?

變成靈魂后，我生前的記憶也逐漸模糊，片段變得支離破碎。

我為什麼這麼喜歡顧尋，好像找不出原因。

看我痛苦的樣子顧尋好像才高興。

「找到出來嗎?女主角?」

我認命地搖搖頭，可是我問自己，喜歡顧尋嗎?

答案是肯定的。

18

現在的顧尋好像對我有了耐心。

他回答了我每一句話。

「因為你是女主，我是男主。」

「你必須愛我，我必須愛你。」

像是得到了最終答案，我的靈魂開始發燙。

不一會就從白色變成了紅色。

機械聲再次響起，

「滴，滴，檢測到女主對男主死心。結局即將被改變。」

「滴，滴，請宿主注意。」

靈魂輕飄飄的，感覺要熟透了。

在意識消失前，我聽到了顧尋的最后一句，

「李欒青，我終于徹底擺脫你了。」

最愛我的顧尋，死在了70年前，還未認識我的時候。

而我在70年后，對他還滿懷真心。

19

「欒青?欒青?」

感覺到有人叫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刺鼻的消毒水味侵入我的鼻腔。

「這是哪?」

坐在床邊的男人看我醒了，緊緊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滾燙，一下子把我的手包裹在里面。

「這是醫院，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他臉色蒼白，眼下青黑。

我抽出手，撫平他因擔憂皺起的眉毛。

「沒事，不就生個孩子嗎，你這個爸爸怎麼比我還緊張。」

面前的男人叫林北，是高中大我一屆的學長。

大學選修醫學，現在是一名外科醫生。

我們的緣分要追溯到我大學同學聚會。

看著酒瓶子第五次轉到面前，我被迫抽出了一張大冒險卡:

向10分鐘后進門的第一個異性要聯系方式。

我握著手機，閨蜜在旁邊給我打氣。

來了！

男人背對著月光，將手機二維碼亮了出來，

我緊張地手機都拿不穩。

差點滑落，被一只大手握住。

掃完后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小心點。」

20

后來我才知道，他叫林北。

高中時期就暗戀我，卡片也是閨蜜幫忙放的。

早在我抽出卡后，林北就已經在酒吧門口了。

10分鐘一到就卡點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