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敲了敲門，小心翼翼開口道：「AL，江總到了。」

安淶沒理會外面的聲音，她看著姜晏，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這次的事情我會替你處理好，但這是最后一次。

「出去，讓他們進來。」

32.

辦公室里，AL 臉色差得可怕。

「姜晏……初犯。」楊磊硬著頭皮道，「他年紀小嘛，正是叛逆的年紀……

「在場的人都給了封口費，公司藝人也都約談了一下，讓他們管好自己手下人的嘴。攝像那邊我們也交涉了一下，拿回了錄像。媒體那邊，有安部長在，就算有人跟他們說了什麼，他們也不敢隨便爆出去。」

楊磊猶豫著小聲道：「只要季禮那邊不追究，這事兒應該就過去了。」

「哪那麼容易。」江浩冷哼了一聲，「季禮這麼多年在圈里是白混的麼，就算他肯給我個面子息事寧人，背地里耍些小動作姜晏能招架住？

「別的不提，就憑姜晏和季禮長得那三分像，他稍微借題一發揮，AL 在行業里的名聲勢必受影響，就連安伯父也要受牽連。

「要是以前他們倆戀愛的時候，AL 也不是壓不住他。但這兩年 AL 沉寂，人脈資金都大不如前，硬拼起來未必能全身而退。」

AL 眸子一凜，冷冷道：「你說什麼？」

江浩微微皺眉，冷靜道：「公司的公關部是站在姜晏這邊的，加上我這邊的人脈，季禮如果有什麼動作我們應該能攔住。」

「我難道怕他嗎？」安淶這半年來一直憋了點氣，今天可巧給點著了，當下便冷聲道，「一個人設就是人渣的東西，要不是不想讓姜晏當靶子，我用得著他回來耀武揚威嗎！」

齊銘一怔，不解道：「什麼叫不想讓姜晏當靶子？」

「蔡陽出事那會，AL 其實挺難的。公司上下都盯著她，她必須馬上培養一個盈利上能和蘇明抗衡的藝人……」

楊磊皺了皺眉，接著道，「那種時候誰出頭誰就被蘇明瞄死了，所以 AL 當時壓下了姜晏，誆了季禮回來給他擋火力。」

齊銘不知內情，還以為季禮和 AL 真的和好了。

眼下一經解釋就全都連起來了，季禮回歸的時候那麼大的陣仗，其實是在為姜晏出道打掩護。

有季禮在前面擋著，蘇明不屑于對姜晏這種新人下狠手。

網上那些季禮的黑料，想來都是出自蘇明的手筆。

「讓公司公關那邊準備通稿，媒體那邊我去打招呼……季禮，不能留了。」安淶輕叩了一下桌面，寒聲道。

江浩急道：「你冷靜點，你和季禮一起簽的對賭協議，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鬧翻了你也要遭受損失。」

「誰跟他一條繩了？」安淶壓下火氣，「我簽他難道不會給自己留后路嗎！」

江浩一怔：「你什麼意思？」

「我簽了兩份。第一份里我和季禮是融資人，拿了投資商一個億，半年為期，條件是盈利翻倍。第二份里，我跟注做空他，一年后如果空投獲利，保守估計有三個億。」AL 皺眉冷冷道，「本來打算前半年先讓他把錢賺了，現在直接做空他，還要賠那一個億。」

江浩簡直目瞪口呆：「你缺不缺德？人家還給你賺錢呢你就想著做空他？！」

「我有什麼辦法，我一到這來就是個窮光蛋，追加個預算你還嘰嘰歪歪，走我自己賬戶買兩首歌就沒了。姜晏那公寓最后是我爸替我付的。」

安淶提起這個就來氣，冷聲道：「AL 好歹也是個業內精英，忙活了幾年至于這麼窮？還不是被季禮卷走了錢，我坑他怎麼了？」

「我什麼時候嘰嘰歪歪了？」江浩氣急，作勢要和安淶理論一番。

「江總江總，這不是重點……」齊銘和楊磊趕緊上前攔下江浩，江浩仍不解氣，「你就慣著姜晏吧，現在惹禍了還護著他，當心他哪天和季禮一樣……」

安淶聞言看了一眼門的方向，沒說話。

33.

幾人初步制訂了一下解決方案，季禮這麼多年黑料不少，作為前公司也知情不少，其實做空他盤面很大，只是下手要快。

將近 12 點的時候，AL 揉了揉眉心，起身拿起外套：「先這樣吧，有什麼事明天說。」

幾人紛紛起身，皆是面露疲色。

沒承想，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姜晏眼眶通紅，就站在門外。

江浩頓了下，回頭看了眼 AL，給姜晏讓開路，示意他先進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安淶和姜晏兩個人，安淶皺著眉頭最先開口。

「姜晏，我對你很失望。」

姜晏心里一哽，低著頭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

AL 籌劃了半年的時間把他推到這個位置，他以為自己出道只是她一句話的事情，從來沒有想過背后的運作竟然這麼復雜。

如果他早知道這一切，他也許會忍下季禮，會成熟一點壓下怒氣。

安淶蹙眉注視著姜晏，姜晏緊拽著衣服，指尖都泛起了青白。

過了一會，姜晏抬頭問道：「我都已經出道了，您為什麼還會管我？」

這已經超出了補償的范疇，從她攔下江總簽自己，資源、團隊、造型、燈光、鏡頭，臨出道前還換了樂島的歌，給他的一直都是最好的。

現在他闖了禍，她要損失一個億去做空季禮。

姜晏眼尾通紅，直直地看著 AL，等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