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淶面色不變，也沒表態。

一屋子的人暗暗心驚不已，姜晏和李帆是屋子里唯二的練習生，那金主有錢有背景，AL 有權有人脈。

今天的局原本那金主過來就是讓她帶李帆，被 AL 以資源有限拒絕了。

姜晏放在身前的手微微攥緊，那金主心里有氣不好沖 AL 撒，李帆非把自己拉進來就是為了借羞辱自己膈應 AL，自己已經被那金主當作挑釁 AL 的工具。

現在他如果唱就是應了那句驗貨助興，取悅這一屋子人的。

不唱的話，他就是在打 AL 的臉。

姜晏下意識地去看 AL 的臉色，發現 AL 也在看他，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靜默了一會兒，姜晏起身走向李帆，接過他手中的麥。

那金主勾起唇角，雙臂環胸，往后靠了靠，一副愜意的表情。

滿屋的霓虹燈晃動，卻沒有一束光穿透他四周籠著的那層黑霧，他低著頭，將所有狼狽掩蓋在黑暗之中。

姜晏深呼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去看四周那些令他厭惡的嘴臉。

「姜晏。」

AL 一貫清冷的聲音在包廂響起，姜晏詫異地睜眼看她。

「過來。」

安淶讓身邊的人給姜晏讓出位置，把給她灌酒的小藝人支開。

姜晏愣愣地走過去，聽她開口道：「知道我給你商演談的什麼價嗎？」

姜晏搖頭。

「你問問他。」AL 指了指那金主，輕笑了下，道，「不拿出幾百萬好意思叫你唱歌嗎？」

15.

一場酒局再沒人找姜晏的事，姜晏安安靜靜地坐在 AL 身邊，直到散場。

齊銘接到姜晏之后一顆心終于落回了原位，見姜晏除了有些恍惚，并沒受到什麼驚嚇。

安排司機把一群醉鬼送走之后，齊銘回頭對安淶開口道：「我先送您回去，車明天讓楊磊來拿吧。

」

安淶點了點頭，在齊銘打開車門后坐進了后座。

姜晏也打開車門，緊拽著衣服坐在副駕駛上。

車里氣壓有點低，齊銘眼觀鼻鼻觀心地專心開車。

姜晏微微側過身子，扭頭偷偷看了 AL 一眼，見她始終倚在靠背上，閉眼瞇著。

車子開進小區，保安對于齊銘的車子并不陌生，直接放行，齊銘打開車窗沖對方點頭示意了一下才開進去。

車穩穩停進停車場，齊銘一邊打開車門一邊沖姜晏說了聲：「你在車里等我，我把她送上去。」

姜晏點頭，見齊銘打開車后門，AL 皺著眉頭睜開眼睛下車，兩人走向電梯。

過了一會兒，齊銘小跑著回來鉆進車里，看了眼表，已經是凌晨 1 點。

一邊發動車子，齊銘嘆了口氣：「喝那麼多，也沒人照顧。我記得她明早還有會，唉……」

姜晏聞言低頭回想了一下，他在包廂里觀察過，只有制作人導演過來寒暄她才會動酒杯，別人是一概不喝的。

合作是給他談的，那酒也是為他喝的。

姜晏突然心情復雜。

聽李帆的意思，AL 本來是替他擋了這些應酬的。今晚他莫名其妙被拽進去，就是真有人對他做了什麼，也不關她的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個時候他只能把自尊寄托在她身上。

畢竟她已經見過了自己所有的難堪，再多一點也沒關系。比起在辦公室里的虐待，那種場合下的羞辱讓他更難以接受。

也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絕望，她沒丟下自己。

開車送姜晏回公司的路上，齊銘正好和他說說這幾天的行程。

「那個主打的 MV 今天算是拍攝完成了，先拍完好給他們多留時間做特效。

剩下幾首歌我再找導演商量商量具體拍攝方案，你這幾天在公司好好練習，具體拍攝時間我再通知你。」

姜晏點頭，這是他的第一張 EP，雖然時間有點緊，但他會盡可能做到完美。

回到公司已經將近兩點，姜晏洗漱后睡下，還是起了個早，七點多就到了公司餐廳。

練習生夜貓子居多，早起得少，餐廳也剛剛營業，零零散散坐了幾個練習生在吃東西。

星空娛樂一層的餐廳對外營業，主要是咖啡和快餐，附帶周邊商店，眼下周邊店門口的人形立牌就是蔡陽。

二層是一個宴會廳，附帶一個小型的員工餐廳，有專門的營養師提供營養餐和減肥餐等，幾個練習生見到姜晏都打了聲招呼，雖然姜晏還沒有正式出道，但作為公司時隔四年繼季禮之后推出的 solo 歌手，在公司引起的影響可想而知。

「他這麼早，不是快出道了嗎，怎麼還在公司？」

「不知道，人家有個人練習室，也沒機會和他聊天啊。」

幾人看著姜晏的背影議論了幾句，語氣發酸，但也沒什麼強烈的惡意。姜晏的實力和努力眾人有目共睹，考核那天的九段高音無論聽多少遍都會令人渾身發麻，眾人心里清楚自己和他的差距，只是在公司淘汰制的壓力下難免煎熬。

幾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突然有人提議道：「對了，咱們中午下去吃炸雞吧，我手里有王哥的員工卡。」

剩下的人有些驚道：「啊？那不好吧，刷王哥的卡啊。」

「沒事。」先前提議那練習生道，「他一個藝人助理，又不像咱們三餐都在公司吃，卡里每月進兩千，不用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