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出話,掙扎著又抓住他的手貼在胸口處。
他長眉蹙了蹙,拿開我的手,垂眸看向裙子領口處。
緊接著,繁復的一排暗扣被他的手指打開。
我只覺周身一輕,胸腔肺部的束縛驟然消失。
空氣涌入,我貪婪地大口呼吸。
卻完全忘記了,自己今天衣裙貼身,只在胸前貼了花瓣樣的隱形胸貼。
如今衣裙前襟大開……
早已被人看光了去。
7
直到攜裹著體溫的男士西裝沉甸甸落在我身上。
我才驀地回神。
咬了嘴唇好一會兒才紅著臉抬頭,小聲道謝:「多謝您。」
「能站起來?」
我點點頭,一手攥著西裝衣襟,一手扶了圍欄,才勉強站穩。
「要我幫你聯系家人或者朋友?」
我忙搖頭:「不用的,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幾聲。
我看到他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接聽。
「我說過,結婚的事我自有安排。」
「放心,我不會讓爺爺他老人家抱憾離開。」
他像是有些煩躁,點了支煙。
煙頭明滅,映出他冷硬側臉,我驀地想起,仿佛在哪里見過這人。
而此時,他也正回頭,恰恰與我的視線對上。
我忙垂下眼眸。
他收了手機往我這邊走,手中燃著的煙味道有點重。
我不舒服地咳嗽了幾聲。
「抱歉。」他紳士地掐了煙。
又指了指我身上的西裝:「衣服交給服務生就行。」
我的臉當即又紅了起來,點了點頭,很小聲地應:「嗯。」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手指上。
我正緊攥著他的西裝襟口。
內里衣裙散開,胸口肌膚只隔著一層硅膠胸貼,抵在男士西裝精致的內襯上。
是一種除我之外無人知曉的曖昧。
我有些不自在地微微含胸。
在他即將轉身離開時,低低開了口。
「剛才,我聽到你的電話了……」
「我能不能,和你做一個交易。」
我大著膽子抬起眼看向他。
也許他需要一個妻子,沒有麻煩,隨時都可以消失的妻子。
而我需要五千萬來獲得可憐的自由。
「交易?江小姐要和我做什麼交易?」
我太過緊張,根本沒注意到他竟知道我的名諱。
「你……是不是需要一個妻子?」
我鼓足勇氣,定定看著他:「我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會竭盡全力配合您。」
「當然,您不需要的時候,我也絕不會糾纏。」
他在月色下看著我,銀灰色襯衫和深色長褲,裹住清瘦卻挺拔的身軀。
眉眼不露鋒芒,下頜線卻凌厲。
我看到他手腕上的表,大約可以買下我所處的這艘豪華游輪。
「你有什麼條件?」
我怔了一下,有些難堪地緩緩開口:「我需要五千萬。」
「用處?」
我垂下睫毛,不敢和他對視。
但在陌生人面前,卻又好似可以大膽地展露出自己的狼狽和無措。
「未婚夫要退婚,需要退還一半彩禮,五千萬,我拿不出來。」ӯz
「退婚?」他驀地看向我,眸光竟是說不出的銳利。
「是,退婚。」我輕笑了一聲,抬起臉。
海風將我的長發卷起,我迷茫地望著夜色深處:「我沒有路走了,先生。」
8
「交易我接受,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我不敢置信地睜眸看向他:「先生?」
「三天內領證。」
「這,這麼快?」
「你剛才聽到我的電話了,我爺爺身體不大好,急著要看孫媳婦進門。」
他說完,微挑眉看著我:「不方便?」
我忙搖頭:「不是的,方便的。」
「那就這樣定了。
」
海風漸大,我的長發被吹得凌亂,打在臉側。
他忽然上前一步,將我臉邊的亂發撥開,掛在耳后。
「后天我讓人來接你。」
「可是你怎麼知道我在哪……」
他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收回手時,指腹仿佛輕蹭過了我的臉。
卻又好似只是我的錯覺。
他離開很久,我還陷在那種極其不真切的幻夢中。
直到喝得微醺的周文淵,忽然走過來,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江菀,這三年我都在等你向我低頭,求一求我。」ץƵ
「你只要愿意像那些女人一樣對我服軟,別說一個億,十個億我也給你們江家!」
「你喝醉了周文淵……」
我用力推開他,可一個醉鬼著實難纏。
他腥紅著眼盯著我,又死死盯著我身上的西裝:「你穿的誰的衣服?」
「不關你的事,周文淵!」
「不關我的事?」他英俊的臉都有些許的扭曲了。
「江菀,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碰我周文淵的女人!」
他用力攥住我身上的西裝,扯開。
我想要抓緊,卻只是徒勞。
海風洶涌吹來,月色之下,一片瑩白起伏。
「江菀……」周文淵怔怔輕喃。
下一秒,一道尖利女聲卻響了起來。
「江菀!你也太不要臉了!」
「天啊,她怎麼能寬衣解帶勾引別人未婚夫!」
「周先生眼都看直了……秦可,你看看人家的段位!」
我回過神,慌亂想要掩住衣襟。
秦可卻已經哭著沖過來,舉手就往我臉上打去。
9
「這是在干什麼?」一道沉沉男聲忽然平緩響起。
秦可手上的動作一滯,下一秒就被周文淵給扯到了一邊。
我忙后退一步,又慌亂抬起雙臂護住了自己的前胸。
眾人聽到聲音齊齊回頭,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是陳先生!」
「哪個陳先生?」
「還能是哪個,是陳宗廷陳先生!」
我一點點地睜大了眼,看向人群之后的陳宗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