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說過我不喜歡的。
我不知道秦起塵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讓我穿。
也許是臉,穿上白裙勉強有幾分相像,也許是別的。
要不然也沒什麼了,他說過的,我不適合溫柔風。
偶爾我在干別的事,抬頭就會撞上他的眼神,眸底是隱藏著的熾熱和神情,是那天他注視雨中背影的眼神。
被我發現后,他又換上平常吊兒郎當的樣子。
每每心里跟刺扎了一樣痛。
有次我嘲諷他,「怎麼,很像白月光麼?」
他笑著說,「像啊。」
我覺得我很賤,像飛蛾引水撲火。
他確實沒對我作出什麼實質性感情傷害。
心理扭曲不甘的,是我。
我也想看看,他愛而不得的樣子。
是不是也是那麼狼狽不堪,心思齷齪。
在我出神的時候,陳夏電話叫我晚上去燒烤。
Z市有一條很長的夜市,都是小吃街,一到晚上熱鬧非凡。
陳夏遠遠地沖我招招手。
我小跑過去,桌上熱騰騰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燒烤不斷刺激著我的唾液腺。
嗚嗚嗚!都是我愛吃的!
世上只有閨蜜好!
我幸福地啃著雞美麗想著。
我和陳夏一見面就有聊不斷的話題。
扯各種陳年爛谷子還有新八卦。
比如陳家大狗又偷襲了路邊采枇杷的小偷,這已經是今年的第十三次了!
比如前幾天陳夏在停車場看到傅安強吻林月,陳夏說她第一次見林月失態,沖傅安喊道這是我的初吻!
我說,你躲哪兒呢聽那麼仔細。
陳夏神秘兮兮不告訴我。
還說高中我們班的全校第二女學霸一直倒追痞氣全校第一男學霸,兩個人大學在一起了,你儂我儂,羨煞旁人。
從小學就開始早戀的小劉和大劉,到現在一直分分合合糾纏不清。
以及大學班里一直倒追某海王的女孩,竟然和相親男結婚了,據說那個海王后悔無比,還在婚禮要搶婚,被力大無比的司儀攔下了。
我和陳夏被自己逗得嘎嘎笑。
笑得肚子疼了,猛灌一口冰酸梅汁壓壓驚。
然后抬頭就看到隔壁桌的隔壁桌的斜桌,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秦起塵。
他們那一桌很大,六七個人,鬧哄哄的,都是大老爺們兒。
這時來了一個女孩,長發飄飄,笑起來很明艷,兩頰有個可愛的梨窩,白裙在亂糟糟的夜市里很是扎眼。
女孩被起哄著坐在秦起塵旁邊,他往旁邊挪了挪位子,給女孩騰寬敞的空位。
我心里驀地一沉。
和陳夏見面的愉快心情被碾壓得一干二凈。
雞美麗的骨頭在我嘴里咬得嘎嘣響。
我低垂眼簾,壓抑著跑上去宣誓主權的惡毒心思,又往嘴里塞了一串粘稠的年糕。
我不想去揣度那個女孩是誰。
是新歡?
還是初中那個令他難以忘懷的背影。
說不準,早就瞞著我在一起了。
可我有什麼資格嫉妒和質問。
新歡舊愛又與我何干。
我只是一個內心陰暗齷齪,嫉妒心如野草般狂長的青梅。
吃完燒烤我向陳夏提議去酒吧。
昏暗的燈光掩蓋住我蒼白無力的神色。
陳夏打趣我,「乖了這麼多年,終于要野了?」
我沒接話,悶聲不響地喝酒,一瓶又一瓶。
辛辣的液體滑入嗓間,酒精的刺激麻痹了我一直以來的不甘。
只剩悲戚。
眼前逐漸浮現出縹緲的往昔。
我還記得,初見時秦起塵小小的臉帶著迷你墨鏡滿是傲慢,一把拉住我躲過服務員手中滾燙的湯鍋。
小學二年級我們合拼了一個超大的城堡,我說我是城堡里的公主,他紅著臉變扭道:「那我是王子...」
四年級我求他玩多人跳繩,嘴上嫌棄說這是女孩子玩的,卻是乖乖地任我拉著跳。
六年級他已經帥得迷了好多小女生的眼,但每次放學專在班級門口等我一起回家。
他會因為我考差了嘴上賤兮兮的,但放學買我愛喝的芋泥奶茶。
會因為我苦惱數學細心教導我題目。
會因為我想吃八公里外的灌湯包,早起一個小時給我買……
淚水逐漸漫上眼眶。
扭曲酒吧天花板光怪陸離的燈。
這一切在初二的夏至,就變了。
從一件件小事開始,他開始不等我放學,不帶我吃飯,不再有年少前的一腔熱情。
他也會給別的女生講題目,會一起和朋友聚會,有自己的朋友圈子。
我什麼都不知道。
后來竟只能從別人口中聽到他干了什麼。
失落的只有我。
只有我。
我垂頭埋在胳臂間抽泣。
第6章 裝醉
6.
陳夏見我帶著醉意和溢出來的悲傷一聲不吭地喝酒,嚇得連忙打電話給秦起塵,
「秦起塵,秦起塵!你快來,橙橙喝醉了,你趕緊把她扛回家。」
陳夏語氣擔憂。
「橙橙還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可傷心了,你不會欺負她了吧?」
我聽不清電話里頭的人說了什麼。
在我回憶以前的種種記憶后。
再次抬眼。
見到了那個。
心心念念的人。
我笑了。
秦起塵眼神帶著怒意。
「誰讓你來酒吧喝酒的?」
他試圖搶我手里的酒杯。
我躲開,醉兮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