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指上,鉆戒閃耀。
「我訂婚了,言總,別來無恙,」
言刑最后的希望,被我這句話粉碎。
20
言刑的臉瞬間失去血色。
「你……」
「陳之堯向我表白,我答應了。」我輕撫戒指,「我們準備后天就公開。」
「你不能這樣!」言刑崩潰,「酥酥,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以前不是說好了嗎?要把言氏娛樂一直做下去,要生個女兒,培養成女總裁,你怎麼可以……」
「言刑,你清醒一點,」我柔聲提醒,「我們分手,還是你提的呢。」
言刑愣住,搖搖欲墜。
我離開時,他倉皇伸手,想抓住我。
被趕來的陳之堯打斷。
陳之堯把我護在身后:「言總,請不要糾纏我的未婚妻。」
「你的?這幾年,都是我在照顧她!」
「那謝謝你幫我照顧酥酥,但以后不用了。」
言刑氣得,一拳捶在玻璃窗上。
血順著拳頭滴落。
「酥酥愛的是我,她只是生我的氣了,她遲早會回來……」
「言總,」陳之堯打斷他,「你被酥酥關心過嗎?我是說,真正的關心。」
他笑容妖孽,語氣和緩。
「我小時候脾氣不好,總被院長責罰,不讓吃飯。是酥酥,每天省下一口饅頭,留給我。」
「上學后,我很窮,吃不飽,酥酥冒著被養父母打的風險,把零花錢分給我。」
「我被老師和同學霸凌,一度得了抑郁癥,是酥酥開導我,鼓勵我活下去,并以身犯險,替我報復他們。」
陳之堯頓了頓,才接著說。
「你看,因為她,我才活到今天。」
「對了,言總知道酥酥喜歡什麼專業嗎?她喜歡生物,可是她啊,怕我出道被人欺負,改學文,報了影視專業。」
陳之堯點上一根煙。
又突然想起,我不喜歡煙味,立馬把煙掐了。
「酥酥從不說愛我。」
「——可是,二十多年來,她從未離開過我。」
21
陳之堯定定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到這一刻,我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我非良人,也不愛任何人。
為了目標,我可以不擇手段。
可陳之堯不一樣。
我要與他同生共死。
因為他早就超越愛情、親情、友情。
成為我生命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晚上。
陳之堯被我壓在身下。
我撫摸他的臉龐,夸他:「這張臉,真的太漂亮。」
陳之堯最不喜歡別人說他漂亮。
小時候的架,都是這麼打出來的。
可是,我不一樣。
我不管怎麼說,他都很受用:「酥酥……」
他抱著我,任我胡作非為。
他的眼尾染上紅,十分艷麗。
我說:「又替你報仇了,開心嗎?」
「嗯,」陳之堯笑起來,「但還沒結束,對嗎?酥酥,你想要的遠不止于此。」
我停下,嘆氣:「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是的。
還沒結束!
我的終極目標,根本不是送走吳櫻櫻。
而是——言氏娛樂。
這才是我蓄意接近言刑的真正目的。
我要取代他,站在行業的巔峰。
要這個不可一世的行業,為我低頭,聽我呼風喚雨。
言刑的公司,是我一手搭建,投入大量心血。
……和埋伏。
哪里有問題、能一擊即破,我都了然于心。
現在,到蠶食的時候了。
翻了個身,陳之堯低頭吻我。
「去大展拳腳吧,酥酥。」
他的吻溫溫柔柔,像海浪。
「我是你最忠誠的部下。」
「請盡情使用我。」
22
言氏娛樂開始出事了。
大廈將傾,于內部瓦解。
首先是財物。
當初在選擇財務人員時,言刑問我這些人怎麼樣。
我說挺好的。
可事實上,這幫人雖然精明,但愛貪便宜,長久來看,是個隱患。
正合我意。
果不其然,爆雷了。
隨后,我又等待一段時間。
言氏娛樂的問題,層出不窮。
公司口碑,在業內一落千丈,很多董事都戰略性撤退。
言刑焦頭爛額,公司岌岌可危。
他強撐了兩個月,終于找到我。
言刑找到我時,瘦了一大圈,憔悴得不成人樣。
他求我幫他。
我開門見山地說:「我要你手里的股份。」
他目光一顫:「可是……」
「沒有可是,你下不了這個決心,那就回去自己扛。」
我把門關上。
陳之堯在外面守著言刑。
兩人相對無言。
許久后,陳之堯問他:「你知道我比你強在哪嗎?」
言刑抬頭看他。
陳之堯:「我比你更聽話。」
言刑木然,似乎聽懂,又似乎沒聽懂。
陳之堯接著說:「這一生,除了顧如酥本人,我沒什麼想要的,連這條賤命都可有可無。所以,她做什麼我都會追隨她,助她攀上巔峰。」
陳之堯閉了閉眼。
最后一句話,令言刑沒有想到——
「因為,站上巔峰,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這一刻,我隔著門板,與陳之堯背對背。
好像回到六歲那年。
他被關進小黑屋。
我們也如此這般,隔著一扇門,在人生的茫茫洪流中,依靠彼此。
23
我最終還是出手了。
言刑退居二線,輔佐我。
五個月,言氏娛樂大換血,我重新搭建了一套體系。
我股份最多,順理成章統領董事會。
陳之堯的個人工作室,掛靠在言氏娛樂旗下。
他成了我手中獨一無二的大頂流、鎮司藝人。
不過, 我給公司改名這個事, 遭到一些高管的反對。
有個女高管,對言家忠心耿耿,不認同我這個外姓董事長。
她說我是靠出賣美色上位。
我一點不生氣。
職場對女性多有不公, 像她這樣有能力的女性, 我愿意善待她。
我叫她來辦公室, 把公司體系和規劃和她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