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沉浮婚姻 駙馬他傾國又傾城 第10章

《駙馬他傾國又傾城》第10章

我怕被人看出來,只能告假,躲在公主府。

自我當官來,這麼空閑還是頭一回。

與我不同的是,那晚之后,蕭鳳儀變得忙碌起來。Ӱž

他眼中的光芒更盛,像要掙開束縛的野獸,詭異而瘋狂。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我預感,那不會是什麼好事。

忍無可忍下,我攔住了蕭鳳儀。

蕭鳳儀勾了勾唇角,笑得冷森:「原來駙馬還關心朝中大事,本宮以為,駙馬要徹底消沉下去了。」

「公主!」我蹙緊了眉。

「夫妻一場,本宮告訴你也無妨,近期朝中發生了兩件大事。」

他笑吟吟地一件一件說給我聽。

第一件是喜事,小皇帝要大婚了,杜太傅千方百計將孫女拱上了后位。

第二件是禍事,依附壁月十數年之久的漠北,公認反叛天朝,不到十天,連克三城。

「本宮已決定親赴漠北,平定戰事,但在那之前,本宮向陛下提了個建議。」

蕭鳳儀柔聲道:「本宮出征之夜,也是陛下大婚之夜,以天子喜事送大軍北行,陛下他……同意了。」

我莫名感到了恐慌:「你到底想做什麼?」

蕭鳳儀大笑起來,發上鳳簪幾乎騰飛。

「本宮自然是要做更有趣的事,但這事,與駙馬有什麼關系……

「顧煜衡,事到如今,你要如何阻止本宮,又要用什麼拴住本宮呢?」

他笑聲不止,上了鸞車。

我手指顫抖不止,腦中一團紛亂。

杜太師要做國丈,蕭鳳儀本不可能答應,但他答應了。

大婚夜,出征時,這是個危險的契機,這仿佛……是血色煙花要炸開前的前兆!

我驀地捂住嘴,胃中翻江倒海似的難受。

顧不得更多,我火速去了戶部。

往日里松散的戶部,此刻全是人,來來往往,繁忙不止。

見我來了,相熟的侍郎滿眼驚喜:

「顧大人,你可算是來了,身體沒事吧?

「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告假后,戶部算是倒了霉,一件件大事全壓在頭上。

「陛下大婚,長公主出征,哪一項不要國庫開銷,正好你來了,這總賬還得你來盤點……」

我被拉著走不了,頭一陣陣地暈,胃一陣陣地酸。

感覺天旋地轉,卻無能為力。

那日后,蕭鳳儀沒有再回公主府,留宿宮中,不與任何人相見。

我以駙馬身份進宮,他卻像有意避開我一樣。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也不再信任杜太尉。

站在宮墻下,巨大的壓力幾乎要摧垮我。

我走出皇宮時,深夜帝都,街巷空無一人。

月色將人影拉長,我停住腳步,看向街邊。

冬至那夜,便是在此處,我與蕭鳳儀互贈荷包。

不過月余光景,物是人非,再不是當初的樣子了。

我扶著一棵枯敗的柳樹,岣嶁著脊背,壓下一陣陣反胃。

「呦,這位相公,您沒事吧?」

陌生的聲音來自身后。

我扭過頭,瞧見個粗布棉衣的老人。

一手拿著梆子一手拿銅鑼。

……是個打更人。

我搖搖頭,低聲說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人笑呵呵說,「大晚上的,相公還是早些回家吧。」

「老人家。」我苦澀扯了扯唇角,「我……怕是無家可回了。」

「這怎麼說的?」老人驚訝。

「我與妻子起了齟齬,如今,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我輕聲說。

「哦。」老人笑了,「原來如此,相公文質彬彬,一表人才,不像是粗暴的人,想必你家夫人也是秀外慧中吧?」

秀外慧中……

我搖搖頭,苦笑。

老人輕快道:「小夫妻過日子,難免有爭執,只要心是在一處,將誤會說開就好。

「怕只怕,一個沒長人的嘴,一個不會說人話。

「兩只悶葫蘆,碰到一起連個好動靜都發不出來。」

我與蕭鳳儀是兩只悶葫蘆嗎?

我想了想,好像也從未與他交心談過,總是他心思玲瓏,將我一眼看穿。

可我們如今走到這里地步,也不全是因為這些事。

「家國天下,社稷江山……哪里是夫妻情愛能約束得了的……」我低聲喃喃。

老人沒聽見我說什麼,只和善笑道:「小老兒要去打更了,相公若是信得過,不如與我走一走,散散心情。」

我確實無處可去,無事能做,無計可施。

點了點頭,我跟著老人慢慢走向街巷。

帝都坊市眾多,看似寧靜,可每路過一家,總能聽見不一樣的聲音。

有的人家竊竊談笑。

有的人家孩童夜鬧。

有的人家或許睡下了,但貍喵犬吠不絕于耳。

這些平民百姓哪里知道,今夜這般祥和,很快會成過往云煙。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保住這一切……」我喃喃地自言自語。

「相公說什麼呢?」老人問。

「老人家。」我看向前方,輕聲問,「你夜間打更,路無亮光,旁無同伴,不會怕嗎?」

老人笑著回答:

「起初自然是怕的,可小老兒是良善之人,良善之人雖身處黑暗,卻心中無垢、眼中有光。

「再者,你看這家家戶戶,都要聽更鼓作息,倘若小老兒不敲更,黑夜之中便沒了方寸時辰。

「至于相公說的同伴——

「小老兒于夜間敲更鑼,窺天光乍破,此事,本就無需同伴。

「雖孑身一人,但吾心甚安吶。

老人邊說邊走,走了 幾步后,回頭看我:「相公?」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頭壓得很低。

良久后,我倏地笑了一聲。

「相公,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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