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仙最討厭有人在他面前說「運氣」二字。
聞言不由冷哼一聲。
「明淵,我不欲與你作對,我可以放你和你這位小娘子離開。」
「但她。」黃仙腦袋一轉,眼珠盯著陳玲,「她不能走。」
陳玲嚇得差點暈過去。
我握緊了她的手,抬頭問道:「為何不能?」
黃仙嘴角咧開:「她是我為我兒子選的兒媳婦,自然不能走。」
我愣了一下,覺得有些好笑:「兒媳婦?你問過人家的意愿了嗎?
「人家可沒想著要當你兒媳婦。」
黃仙語氣一變:「意愿?
「那人類炸山開道,濫殺山林生靈的時候又有沒有問過我們的意愿?」
他的周邊氣勢一變:「我所在的半弓山被夷為平地,我帶著林間生靈數次遷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去處得以生存下去。
「可不過二十年,這里又要弄個勞什子旅游古鎮,龐大的機器摧毀了山林,還傷了我剛剛化形沒多久的兒子!」
我們齊齊看向那個傻乎乎的小黃鼠狼。
他冒著鼻涕泡,還在黃仙爪子下掙扎。
黃仙的語氣痛苦:「他是我最有天分最具靈氣的孩子,修煉百年就討封成功得以化為人形,可卻為了救一個迷失在山林里的伐木工,被人家當成那害人的妖怪打傷,百年修為毀于一旦,還傷了腦子,修為止步于此。
「如今,我只不過想給他娶一個媳婦,我有什麼錯?」
他那麼義正詞嚴,說得好像我們是那毀人姻緣的惡人。
我扯了扯嘴角:「一個?
「那鄭安琪呢?就是那個第一個被你抓來的女孩,你又為什麼要害她?」
黃仙冷哼一聲:「她不是清白之身,哪里配得上我兒子?
「我收了她的兩魂不過是小懲大戒而已。」
他這話聽得我直皺眉。
我算是看清楚了。
這黃鼠狼只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別人,自己的錯處是半點不提。
可憐是真可憐,可恨也是真可恨。
如今那鄭安琪還躺在醫院,父母一夜之間頭發白了一半,他們的苦難又有誰來承擔?
陳玲也被他的話刺激到了,使勁地搖著頭:「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她很害怕,一步步后退,轉身朝著大門處跑去。
她不知道什麼是妖域,也不知道自己根本跑不出去。
此時的她只是想給自己找一條出路。
黃仙大掌一揮,朝陳玲疾速落下。
「無知小輩!」
我目光一凝:「陳玲!快停下!」
陳玲根本聽不見我在說什麼,只一股腦往前跑。Ϋž
黃仙的大掌往地上一揮,只一瞬間,陳玲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啊!救命啊!」
「壞了!」
我抽出捆妖繩朝著大掌收回的方向全力擲去,捆妖繩在最后時刻攀上了陳玲不斷晃動的腳腕。
我拉著繩子的另一端騰空而起。
慣性作用下,在我即將撞上他們的前一秒,我手中的火雷印成形。
「給我停下!」隨著我的一聲怒吼,火雷印被精準地拍在了黃仙的爪子上。
他怒叫了一聲,爪子因疼痛而放開。
我一把攬住陳玲的腰把她直直扔給了明淵:「照顧好她。」
然后轉身朝著黃仙沖去。
媽的,早就看這老黃皮子不順眼了。
12
十幾分鐘后,我被他的大尾巴直接甩了出去,然后一個自由落體砸在地上。
他……好強。
我好像有點打不過他。
明淵跑過來要來扶我,我伸出爾康手阻止了他。
「我可以。」
在明淵面前被打得這麼慘,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掏出法器轉身又要沖上去。
還沒跑出幾步就被明淵拉住了胳膊:「如意,先等等,別逞能。」
他抬頭看著已被惹怒的黃仙,一向淡然的神情有了一絲凝重:「把伏妖鏡給我。」
我驚愕地轉身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明淵朝我笑了笑:「很久沒有跟你并肩戰斗了,可能有點生疏,如意大師多擔待。」
他如今只有一縷妖魄棲身于林愿體內。
能發揮出來的妖力更是少之又少。
之前讓他對付些紙人還行,如今我怎麼放心讓他跟我一起打黃仙。
萬一出了什麼事,那我怎麼辦?
所以我下意識就要拒絕:「不行,你在這待著。
「看老娘揍他!」
說罷我又要沖上去,可明淵拽著我胳膊的手沒松。
我轉頭看著他。
明淵眼里含笑:「怎麼?小瞧我?」
語氣和神態與剛進這宅院之前,我說這話時一模一樣。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打趣我。
黃仙也顯然被我們的態度激怒了。
「跟我斗法,竟還敢打情罵俏?」
我:「……」
我想解釋一下,但他明顯不聽。
那張巨掌直直朝我們拍了過來。
我拉著陳玲后退躲避,明淵也朝另一邊急急避開。
隔著漫天揚起的塵土,我跟他對視了一眼,然后掏出伏妖鏡扔了過去:「接著!」
這伏妖鏡本就是他的法器,在他手里比在我手里更得用。
我把快丟了半條魂的陳玲塞到隱蔽處:「自己躲好!」
說罷,便朝著明淵一點頭,跟他一齊掠向黃仙。
13
我還真小瞧了明淵,即使只剩下一縷妖魄,可他的實力依舊強得可怕。
有他相助,我與黃仙總算能打個平手。
只是一時還是難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