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這事我也略有耳聞,聞言鄭重點頭。
「理解的理解的,但還是別讓她們往火坑里跳了。」
見沈夫人一臉疑惑,我湊近她小聲道:
「我覺得沈寒舟克妻!」
我:誰嫁他誰破產!
沈夫人:??
沈寒舟:……
他輕咳一聲,我才意識到他原來也在,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你去給我倒杯喝的!」我推他。
見沈寒舟順從地去了,沈夫人目光閃爍,尾音上揚。
「哎喲,吱吱可真會使喚人!」
我聽不出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只當她是在夸我。
「還行吧,我還能更會使喚呢!」
我一臉自豪地推她一下,「你也別閑著,去給我弄點吃的!」
沈夫人:???
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像能開個大染坊。不知想到了什麼,最后居然真的去給我準備了點心,還說是自己招待不周。
壽星做了表率,其他人自然也跟著為我忙前忙后起來。
我被服務得很是開心,猜測沈夫人應該也是一樣。
我:勞動最光榮嘛!
我:嘿嘿,家宴可真有意思啊!
6
沈寒舟以前沒有在家宴上全程陪過岑稚生,他知道她更享受一個人做社交中心的感覺。
只是這一次,他卻從沈涵思和沈夫人等人的小動作中看出了些端倪。
他眸光一沉,在見到副駕駛上歡快地哼著歌的我時才轉為柔和。
目光的轉變被我敏銳地捕捉到,我忽然笑起來,「你一定很愛你的妻子吧?」
沈寒舟一怔,不知回憶起什麼,目光更為柔和。
「嗯。」
我有些好奇,回家之后纏著他詢問「我」跟他的愛情故事。
「你一直以為那次被父母安排著見面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其實不是。
」
他與我四目相對。
「我很早就遇見過你了。」
「我很早就已經開始喜歡你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莫名心中一動,也跟著身臨其境起來。
「可是為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呢?」
沈寒舟看著我,忽地嘆了口氣。
「我那時以為……以后還有很多機會,慢慢培養感情。」
他斟酌良久,「我不想嚇到你。」
讓你以為,這一切原來都是有預謀的。
他以為他們都有時間繼續等。
我盯著他,也學著他的樣子嘆了口氣。
我指指桌上的紫砂壺。
「這個位置是什麼?」
沈寒舟微怔,下意識道:「壺嘴。」
我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他的。
「我們壺壺都還有壺嘴吶!你一個人不知道自己還有嘴嗎?」
沈寒舟看向我,心中一動,緊接著就聽見我滿是嫌棄的聲音:「媽的,最煩沒長嘴的男的。」
沈寒舟:……
7
沈寒舟告訴我下次不要講臟話。
我敷衍點頭,轉頭就在自己的房間里發現了好多漂亮的設計圖紙。
衣服居多,首飾也有相應的配套,歐式中式各不相同,共同點是一樣的復古典雅。
我興高采烈地拿著圖紙去找沈寒舟,「這是我的吧?」
沈寒舟看到圖紙后也是一怔。
他知道岑稚生讀的是國外頂尖的藝術類院校,學習的專業也是設計相關。
他沒想到她因為「沈太太」這個身份還犧牲了這麼多。
沈寒舟目光復雜,回過神來,卻見我已經在圖紙上勾畫起來。
「我總感覺這里還不太對……」
我皺著眉頭,手指挪移間,寶石的尺寸果然顯得更加合理起來。
沈寒舟又是一怔。
這是他第一次切實地意識到岑稚生正在恢復記憶。
他掩下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情緒,盡可能平靜地問我:
「吱吱,你想自己開設計工作室嗎?」
「誒?」我看了看手中的圖紙,又看了看一臉認真的他。
隨后,我笑起來。
「好呀。」
工作室還在籌劃中,戚韻突然約我去咖啡廳見面。
她特意提及要我只能一個人去,不過我還是和沈寒舟說了一聲。
自知已經和我撕破臉皮,在我坐下后,她也不再屑于偽裝。
「岑稚生,你可真有本事。」
「不但沒離婚,還哄得寒舟給你開了間工作室?」
我真怕自己被她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臟了耳朵,一臉嚴肅地糾正她:「不是哦,他只是借給我錢。」
我指指自己的腦子,「最重要的是這里。」
她這樣針鋒相對,我對她自然也沒什麼客氣可言,「你酸什麼,你要是圖紙漂亮也可以拿來,我賣包包都給你投資開工作室!」
我現在可是包包大戶。
沈寒舟不知做了什麼,隔天就讓沈涵思失魂落魄地親自上門把所有從我這里討要的東西都還給了我。
聽說他是對曾經對我態度不好的沈家人都施了壓,連著沈夫人在內,個個兒上門給我送貴重禮品,哭天搶地求著我放過他們。
我正陷入沉思,卻見對面戚韻面色一沉。
「是,我在學校時成績是沒有你好,那還不是因為你家當時更有錢?」
這有什麼邏輯啊?我一頭霧水,真誠道:「能把一切事都歸結到錢上,人類進化的時候你是躲起來了嗎?」
我:壺壺不明白。
戚韻卻不在意我的搶白,仿佛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從小你就是這幅不可一世的樣子,是,你是有不可一世的資本!長相、身材、家世、地位……你樣樣都比我強!」
「只要在你身邊,我就只能是灰頭土臉的丑小鴨,不管多麼努力地展現自己,最后被人記住的身份不過是『岑稚生的那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