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寒舟卻沒辦法因為他的勸慰就心情轉好,岑稚生能否轉好到底還是個未知數,如果她一直是這個狀態……
速來殺伐果斷的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痛苦神情。
是他害了她。
沈寒舟揉了揉眉心,盡可能平靜地向醫生確認接下來的治療方案,聲音卻被門外突如其來的喧嘩聲打斷。
醫生不大在意,「對街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酒店,今天是有一家人在給老人賀壽。」
沈寒舟卻站起身子。
他怕這麼大的動靜會嚇到岑稚生。
走出診室時,沈寒舟才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我歡天喜地從迎賓小姐手中接過一把喜糖,見到他過來連忙招手,「阿舟!」
見我幾乎要跟著人群一并走入宴廳,沈寒舟不由扶額,拉過我,溫聲道:「吱吱,這是別人的家宴。」
「家宴?」
我眨了眨眼睛。
來的路上沈寒舟已經和我解釋過我現在的處境,我既然明白自己如今用的是他妻子的身份,對「吱吱」這個稱呼便沒有太大意見了。
「家宴這麼有意思,你家應該也有吧?」
我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我想去!」
沈寒舟:……
他其實覺得病人應該靜養,可拒絕的話剛要出口就見我癟下嘴,一時哽在喉口。
想起醫生說過的「盡量順著病人」,沈寒舟硬生生將拒絕的話咽了下去。
「這周就帶你去。」
見我的神情變為肉眼可見的喜氣洋洋,沈寒舟的目光也泛上些許柔和。
總歸有他在。
這次,他一定會護好吱吱的。
5
周末剛巧是沈家夫人的生日。
我對這次家宴很是看重,為此還提前學了祝壽的祝福語。
見一襲素色淡雅衣裙的沈夫人淺笑著來迎接我們,我將手中禮物遞上去,興奮道:
「祝您壽比曇花!」
沈夫人被驚得險些一個踉蹌,沈寒舟卻知道我這是學雜了,淡然道:「吱吱的意思您明白就好。」
沈夫人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她明白什麼意思?岑稚生這麼大的人了能連句祝福語都說瓢嘴?這分明是借著字面意思擠兌她呢!
她沒想到昔日的軟柿子竟突然硬氣起來,一時心中也多了不少防備。
不過她慣會在沈寒舟面前做表面功夫,聞言只是莞爾一笑,「明白的明白的,你們回來就是心意!」
走到客廳中時,她意有所指地道:「吱吱這次來,瞧著和以前不大一樣。」
我有些心虛,卻聽沈寒舟語氣平靜:「人總是會變的。」
我對沈寒舟愈發欽佩。
我:這就是人類嗎?睜眼說瞎話撒謊不打腹稿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正想著要努力適應人類社會,剛好就有人送上門來供我練手。
「大哥大嫂!」見我和沈寒舟來了,堂妹沈涵思笑意盈盈地上前問好。
她的視線掃到我背著的包上,目光閃爍了下。
「大嫂這個包是限量款吧?要多少錢啊?」
我當然不記得,隨口爽朗估價:「不到一個億!」
我:壺壺我呀,一向實話實說,還是和你們人類有區別的啦。
沈涵思:?
她訕笑兩聲,「大嫂真會開玩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好看,想著趕明兒自己也去買一個……」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若是以前那個蠢得要死的女人,現在就該把包包送給她了。
沈涵思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看了看她身上雖然清純但明顯樸素的連衣裙,又看了看她雖然化了妝但還是難掩毛孔的肌膚,不由得認真搖頭:「夠嗆,你買不起。」
想起沈寒舟還要天天努力工作,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你還是要珍惜做人的機會,好好努力!」
我:你看你堂哥也是兩腳動物,但就很有自知之明呀!
沈涵思:??
她氣得面色變化如同霓虹燈。
她當然知道自己買不起了!她說這話不就是為了……
就算她岑稚生不想給,也沒必要說這種話來擠兌她吧?
沈涵思深吸一口氣,委屈道:「大嫂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知道你以前是富家千金,看不上我……」
說到此處,她眼圈兒泛紅,看起來我見猶憐。
怎麼還哭啦?我眨眨眼睛,安慰她:「沒關系,我現在不是富家千金,也還是看不上你呀!」
我:我們壺壺原本就看不上人類的呀!
沈涵思:???
她到底年輕,臉皮還是薄一點,此時羞憤難當,一跺腳便轉身離開了。
沈家夫人把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她暗自驚嘆岑稚生現在的厲害,面上卻淺笑依然。
「現在的年輕小輩真是不得了,嘴這麼厲害,哪像我們那一輩人,嘴笨,心軟,良善,一心一意只知道顧著自己的小家……」
見她羅列了這麼多她們那一輩人與我形成鮮明對照的優點,我的眼睛越來越亮。
「那您給阿舟找一個您那一輩的人當老婆啊!」
我:我們壺壺可真是無私呀!
沈夫人:?
她被噎了一下,尷尬地笑笑:「瞧你這話說的……」
她只覺得岑稚生一定是知道了她和戚韻的那些勾當才反應這麼大,心中愈發凝重。
「吱吱,你是不是生我的氣啦?」
沈夫人故作哀愁,「唉,我心里當然還是向著你的,可戚韻那孩子非說你家破產配不上寒舟,我也是一時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