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上一世父皇最終還是講我遠嫁和親,但除了這事,他其實并沒有做出其他的冷漠我的事來。
更何況這十多年來,父皇對我的疼愛是真真切切的,憑心而論,我無法對他產生怨恨。
而且。
父皇的這次傳召是我上輩子所沒有的,這讓我有些驚疑。
莫不是因為我的重生,讓這輩子的軌跡產生了些許偏移?
見了我,父皇熱淚盈眶,聲音哽咽道:「君兒,朕的寶貝女兒,你受苦了,受苦了……」
我不知道父皇為何突然如此,但此刻看著他與以往疼愛我一般的關愛神色,我禁不住鼻頭一酸,努力睜大眼睛不讓眼淚落下。
父皇將*W*W*Y我拉著到他身邊坐下,仔細地看我的臉。
「你母后有沒有打你?」
「有沒有罰你禁足抄書?」
「君兒莫怕,有父皇在,沒有人可以冤枉你,傷害你。」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լ
這是以前那個疼愛我的父皇,他好像回來了。
我悄悄抬手拭了拭眼淚,試探著緩緩開口:「我沒有摔昭樂的簪子。」
「朕相信你。」父皇紅了眼眶,目光卻異常堅定,像是真的見過一般。
最后,他吩咐李公公去珍饈坊做上一百來套流玉簪,說要讓我摔得開心,讓我摔著玩。
我愣了愣,說:「父皇,可是兒臣不喜歡摔簪子。」
父皇笑了一聲,輕輕撫了撫我腦袋,「你想要什麼,朕都會賞給你。至于這簪子,這是朕想送給君兒的,君兒想摔或想賞都是你的決定,父皇不干涉。」
「昭君,回去想玩什麼便放開了玩,父皇為你擔著。抄書禁足朕都給你免了。」
我有些暈乎乎的。
這一世的父皇好不一樣。
即使是姜昭樂及笄之后,他也還是愿意寵著我護著我。
5.
父皇突然感慨:「人這一輩子,眨眼便過去了,還是得珍惜眼前人。」
我靜靜的聽著,并未發表任何感想。
父皇讓我陪他去御花園走走。
他看著滿池春水輕嘆,說他好久沒這麼愜意過了。
可是就在前幾日,他才和母后與姜昭樂一同在御花園散步賞花。
我覺得,我的父皇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不對的。
不久,我們就遇見了母后和姜昭樂。
母后看見我輕皺眉頭,將視線移到父皇身上。
她說:「昭樂及笄已有一月,該為她擢個封號了。」
父皇問:「皇后可有看法?」
母后眼中笑意更深,笑得面上皺紋亂飛,「昭樂是我們唯一的嫡公主,等得起嫡長公主的封號。」
父皇面露不虞,不贊同道,「君兒也是你與我的女兒。長幼有序,昭君是嫡長女,可為嫡長公主,封號太平。」
這下,不只是母后和姜昭樂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父皇是不是說錯人了?
我不敢問,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上一世,母后這麼說是在家宴上,父皇便跟著贊同,封姜昭樂為嫡長公主,連太平這個封號都是她的。
而我這個嫡長女則像不存在般,被忽略得徹底。
父皇可是對姜昭樂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得很。𝙓Ꮣ
母后蹙著眉頭說:「昭樂被我們忽略十五年,直至及笄才被發現,皇上可說過要盡可能地補償她。」
父皇也蹙了下眉頭,嚴肅道。
「那你可還記得,昭君才是嫡長女?嫡長公主,既是『長公主』,合該是昭君擔得。
」
且說,朕派人為昭樂建府,賜她府宅,當眾宣稱她的身世,黃金千兩,賞賜連綿,昭樂,你自己說,你有何不滿?」
6.
最后這話,父皇是看著姜昭樂說的,語氣中帶著威嚴。
姜昭樂誠惶誠恐:「兒臣未有不*W*W*Y滿,能夠承歡父皇母后膝下,讓兒臣為父皇母后盡一份孝心,兒臣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母后頓時感動地抱住姜昭樂,流著淚哽咽,「我的兒,昭樂,你是個懂事孝順的好孩子。」
父皇輕斥了聲,神情極度不悅,「那君兒自小懂事孝順,皇后又可曾看見?」
父皇在位多年,后宮的把戲他怎會不知情,恐怕這些年母后待我并非真心,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我思緒回想,倒想起父皇曾經若有似無隱晦提醒過我,卻都被我粗著神經一一略過了。
之后父皇也不隱晦了,只是多叫著我去他跟前陪著,甚至越發縱容疼愛于我。
母后怔了一下,又神色堅定道:「昭君與昭樂終究是不同的。」
是啊,昭樂不像您年輕時,而我更像,您看著我時滿腔母愛都變為憤恨厭惡。
而您面對昭樂卻能將母愛傾巢而出,真情實意。
父皇面色如常的點點頭,「是了,昭君常年于你我眼前養著,性子也都熟悉,昭樂及笄后才被你我發現,雖有所歉愧,但性子還多不了解,得多花些時日好好熟悉熟悉。」
母后開口還未說話,父皇便打斷了她。
「來人擬旨,昭君賢德淑良,勤勉柔順,孝心可嘉,朕心甚慰,號太平,封為太平嫡長公主。」
我怎麼也沒想到,父皇就這麼隨意的把稱號賜予我了。
喜從天降,我呆愣愣地跪拜謝恩。
在心中思索著這與前世不同的場景是從何而來。
母后表情僵硬,看我的目光格外復雜,我只看懂了其中的厭惡與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