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則是立馬跑到了溫雄旁邊,哭著想把木門推開。
看在溫雄已經吃到苦頭的份上,我也出了一份力,把木門從溫雄腿上拿了起來。
這不拿不知道,一拿開木門,才發現溫雄的腳踝已經血肉模糊了。
我奶更是直接哭了出來,指著我就埋怨道:
「哎喲,溫星,我們老溫家是造了什麼孽啊,惹了你這麼個災星!
「你是想害死你弟弟不成?
「他不過就是調皮一點,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
「快說,是不是你故意放火想燒死你弟弟?你個沒人性的東西!」
我站在旁邊,面無表情。
人性?
這個東西,我確實沒有。
反而在看到溫雄的傷口后,我確實生出了些苦惱,這個傷口太不美觀了,如果是我拿著手術刀來切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眼中的冷漠嚇到了,我奶說著說著,突然就沒聲了。
慢慢地,就只剩下無力地哭泣。
等火被撲滅后,我爸他們才抽出身來送溫雄去醫院。
我爸媽想埋怨我,但都被我一句他自己放的火,遭報應了給堵回去了。
看了看時間,我也懶得管這場鬧劇了。
訂了最近的火車票就準備趕回學校了。
回學校后,我天天在實驗室和圖書館之間奔波,完全沒心思理會家里的事。
只是聽我媽打電話來哭訴說,溫雄的腳踝傷得很嚴重,八成會跛腳。
想象到溫雄跛腳的樣子,我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嘖,弟弟,這個禮物,你應該還滿意吧?
14
此后的生活我一如既往地忙碌。
讀書,實習,找工作。
但上次用腳碾碎溫雄腳踝的那件事卻給我打開了一扇大門。
每每回憶起來,我都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比我解剖尸體時還要快樂。
我想,這大概是看見惡人被我親手毀掉的原因。
可是,世上的惡人那麼多,我總不能一一殺掉他們,這是犯法的。
于是我開始在本子上寫小說,每次遇到挑戰我極限的人,我都會把他變成我書里的被害者。
我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把他們殺死,再親自解剖。
刀子劃破肌膚的感覺令我興奮。
我在書里寫的第一個受害者是我工作上的前輩,祝茂。
大學畢業后,我找了份法醫助理的工作。
我真的很熱愛這份工作。
它能合法地滿足我的惡趣味。
我操刀的手也越來越穩,所以混夠了資歷,我理所當然地要升職了,可以成為一名獨當一面的法醫。
可是就在晉升的前一個月,祝茂晚上把我堵在了辦公室。
他說:
「溫星,職場競爭很殘酷的,這你也知道吧。
「這次你能不能晉升為法醫的決定權可是在我手里,我知道你是聰明人。
「要知道,想要這次機會的人可多著呢!錯過了這次,還不知道下次機會是什麼時候呢!你也不想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吧?」
說完,他就把他的咸豬手伸向了我的腰,那張惡臭的嘴更是企圖往我臉上湊,我想都沒想,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祝茂見軟的不行,就想來硬的,但我練了五六年的柔道和拳擊,他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三下兩下就被我揍跑了。
跑之前,祝茂還跟我放狠話,說我這輩子都當不了法醫。
我很生氣。
15
但我更生氣的是,我朋友小娟死了。
從醫院的頂樓一躍而下。
她臨死之前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我才知道,那天祝茂在我這里沒討到好處,便去找了小娟。
小娟拒絕了,反抗時還抓破了他的臉。
估計是連續兩次被女人打激怒了祝茂,他對小娟用強了,事后還拍了小娟的裸照威脅她。
一次又一次。
小娟受不了了。
我是小娟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死前告訴了我一切,還讓我小心祝茂。
她明明那麼溫柔。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當晚我就在小說里把祝茂寫死了,還給他設計了一個相當特別的死亡手法。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怎麼配輕易死去。
結果寫完的第三天,院里就運來了一具需要解剖的新鮮尸體。
尸體露出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者是祝茂。
我作為當天值班的法醫助理,跟法醫一起解剖了祝茂的尸體。
法醫老師為了考我,問我死者的死因。
我按照書里寫的,一字一句地復述了出來。
離開前,法醫老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不錯。
沒了祝茂這個阻礙,我很快就順利當上了法醫。
但我卻并不高興。
我不喜歡事情超脫我的掌控。
祝茂的死跟我書里寫的一模一樣,我姑且以為是巧合。
但是我解剖的第二具尸體,第三具,第四、五、六……
都是如此。
可我的小說既沒有發表,也沒有給任何人看過。
難不成,人都是我殺的?
想到這,我皺了皺眉,隨即又釋然了。
人是我殺的,這并不奇怪,因為我是個瘋子。
瘋子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不是嗎?
16
回到家后,我媽又打來了電話。
最近她打電話來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也是到這個時候,她仿佛才有一丁點后悔生了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