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我好像睡著了。
下一秒,我便感覺一陣窒息,睜開眼發現我弟正掐著我的脖子嘎嘎樂。
黑夜里,他的笑容格外猙獰。
宛如一頭惡鬼。
我不敢想象,他力氣要是再大些,我會不會被直接掐死。
連想都沒想,我一巴掌就把他扇床下去了。
他的臉瞬間就腫得像個包子,哭聲更是震天響。
我爸媽聽到哭聲這才急忙跑過來。
燈開的一瞬間,我才發現我屋的門是大開著的。
可是,我明明記得下午我就把門鎖了。
想到這,我死死地盯著我媽,聲音聽不出喜怒:「媽,是你把我屋的鎖撬開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過于冰冷,我媽眼里閃過一絲心虛,嘴上卻還是強硬道:
「什麼叫我撬開的?我是你媽,你屋我想進便進。」
5
「還有,你又打你弟弟干什麼,我不就是讓他在你屋睡一覺嗎?你知不知道我自己看孩子有多累,我晚上……」
沒等她說完,我便打斷了她,指著自己脖子:「睡一覺?你自己看看,他差點把我掐死。」
面對我的質問,我媽語氣明顯弱了,但還是倔強道:「嘖,矯情,不是沒掐死嗎?
「他那麼個小孩,力氣才多大,能把你掐死?笑話。」
不待我再說什麼,我爸突然不耐煩地吼了一聲:「夠了!大晚上吵吵沒完了是不是?你老子我還沒死呢?你敢這麼跟你媽說話,還敢打你弟弟,你是不是找抽呢!
「不就是掐了你一下,你質問誰呢?
「還有,我還就跟你說了,以后不準給我鎖門,再鎖信不信我給你拆了?」
拆了?
我直接氣笑了。
我爸媽只知道我弟是超雄兒,從小就力氣大,脾氣暴。
但他們不知道,我從小力氣也大,脾氣也暴。
當即我就沖到陽臺拿了把斧子:「拆了是吧?行,那門也別要了,都拆了,全家都別關門。」
說著我抬手一斧頭就把我爸媽屋的門劈爛了。
一下又一下。
耳邊是我弟的哭聲和我媽的尖叫聲。
這一刻,我仿佛化身成了惡鬼,但我心中卻只有快意。
我爸想要阻止我,卻被我反推到了一邊。
我爸似乎也沒料到,我的力氣居然這麼大,整個人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劈完后,我掃了他倆一眼,他倆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
我爸媽都是欺軟怕硬的人。
這時候,他們反而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6
我拎著斧子一個人回了房間,門摔得震天響,但是沒一個人敢出聲。
這次發瘋后,我爸媽看我的眼神也變了。
從往日的不屑加厭煩,變成了如今的逃避,甚至是膽怯。
他們背地里喊我是個瘋子。
但我卻毫不在意。
瘋子又如何?
只要我足夠瘋,惡人就會遠離我。
就這樣,我安然地度過了我的中考,高中還有高考。
上了大學后,我更是兩年多都沒再回過家。
電話里,我不提回家,我爸媽也不會提。
我知道,她們不想看見我。
直到大三暑假我奶奶過七十大壽,我爸才打電話讓我回老家。
我姑也打電話來讓我去。
說我奶奶年紀大了,很想我,讓我趁她過壽回去看看她。
聽到這,我搖了搖頭。
利益是個好東西。
它能讓從前厭惡你的人瞬間變臉來討好你,仿佛過去的打罵從未發生。
但可惜,被傷害的人卻永遠不會忘記。
我奶奶從小就不喜歡我,嫌棄我是個女孩不能傳宗接代,每次見我都罵我晦氣,現在說想我了?
怎麼可能?
不過是因為我考上了大學,有出息了,能夠給她們帶來好處了,才會說些軟話來哄我。
但我明知這一點,卻還是打算回去。
我可以不在乎我爸的感受,但我卻沒法拒絕我姑。
畢竟從小到大,只有我姑對我最好,我能讀大學,也是她出錢供的我,明明她也很拮據。
但她卻倔強地認為,女孩子一定要讀書,一定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уȥ
她一輩子未婚未育,把所有的愛和心血都傾注在了我身上,我不想惹她傷心。
7
當晚我就訂了火車票,趕在了我奶七十大壽的前一天到了老家。
結果剛到家門口,我就被溫雄堵住了。
短短幾年不見,溫雄發育得簡直可怕。
明明只有 8 歲,但卻長得又高又壯,皮膚黝黑,還剃著個板寸頭,怎麼看都不像個才上小學的小孩。
此時,看到我回來,他齜著牙眼冒兇光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屑道:
「你就是溫星?
「回來得正好,我熱了,你快點去村頭給我買根冰棒回來,不然我揍死你。」
這幾年我雖然沒回家,但也從電話里聽過溫雄的消息。
據說剛上一年級,就因為反復毆打同學被趕回家了,爸媽扛不住壓力,又不想罵溫雄,就讓他在家再玩一年。yȥ
想著等大一歲他懂事了再去學校。
所以到了現在,溫雄都八歲了,開學才上一年級。
不過我爸媽慣著他,關我屁事。
我一巴掌就拍開了他指著我的手,張口就罵:「吃吃吃,就知道吃,怎麼沒吃死你個小王八羔子呢!
「你以為你算老幾?給我滾邊玩泥巴去。」
說完,我拎著行李箱就從溫雄腳上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