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衛生間,門內水聲淅瀝瀝,他還在洗澡。
「我是在大學宿舍見到了你受傷時落下的靈珠才知道是他,就是你出生時,族長送你的那顆吊墜。」
我摸了摸脖子,空蕩蕩的,曾經以為被我弄丟了,找了好久。
原來早就掛在了周晉手腕上。
「姜平平,一碼歸一碼,為了你恩人的小命,你千萬別吃菌子。」
我短而悶地回了個「嗯」字。
電話剛掛,周晉穿著藏青色睡衣走了出來,綢緞布料貼合在身上,寬肩窄腰,渾身帶著水汽。
半干的頭發貼合在頭皮上,顯得有些乖順。
他拿起旁邊的水,仰頭喝了幾口,喉結滑動,我咽了口口水。
這該死的男色!
「姜老師?」他對上我的視線,輕笑勾唇,「在看什麼?」
我狼狽轉頭,面紅耳赤:「沒……沒什麼,這菌子真好看。」
「好看?」他順著我的視線望去。
沐浴后的清香像極了雨后清荷,幽幽繞繞,將我的房間逐漸填滿。
「嗯,還好吃!」我看著他彎腰微松的領口,腹部的輪廓隱約撞入眼簾,狠狠咽了口口水。
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發:「你哥讓我好好照顧你,早點睡吧。」
我做了一晚上的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顆菌子,肖洛帶著周晉一起上山采菌子時,發現了我。
兩人直接在旁邊商量怎麼吃我,是煎炸燉,還是燜煮燒?
我嚇得拔腿就跑,兩人就在后面追。
周晉騎著雪糕率先把我搶到了手里,我蹬腳號啕大哭,讓他放了我。
可他把我箍在懷里狠狠咬了一口:「小兔子,誰準你不聽話亂跑的?」
睜開眼,我是被雪糕舔醒的,夢里它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我一激靈,直接把它踹了下去。
雪糕有點無辜,還有點委屈。
周晉不知什麼時候起來的,等我洗完臉,他已經做好了早飯。
我想起昨晚那句「小兔子」不由得臉上發燥。
他「咦」的一聲,放下筷子,起身貼了過來。
額頭對額頭,我嘴里的包子猝不及防掉下,雪糕一口接住,麻溜地跑了。
「沒有發燒啊,怎麼臉那麼紅?」
要命啊,周晉才是狐貍精吧?我的血壓又噌地一下上去了。
「待會兒我得去消防站,你呢?」他坐回我對面,用紙巾拭走我嘴角的殘渣。
我咕咚一聲咽了好大一口口水:「我跟著你吧。」
跟著他才能不被蕭明發現。
周晉點點頭,吃完早飯將我一起帶到了站里。
一回生,二回熟。里面已經有許多人認識我了,知道我是隔壁的姜老師。
上午我就在站里看他們訓練,肖洛好久沒回信息了,我也不知道他干嗎去了,心里始終有些擔心。
我成了消防站里出了名的周晉的小朋友,不管去哪里,人家總是曖昧地朝我擠眼睛。
一開始我還會解釋一番,時間久了,我都無力辯駁了。
園長覺得我受到了驚嚇,給我放了一個月的假,殊不知,這一個月我都在隔壁看消防員們訓練。
只不過,周晉突然嚴查起他們的穿搭作風起來,要求衣服再熱也不能隨便脫,撩開也不行。
直到這天中午的時候,警鈴大作,廣播里突然傳來播告:「成王山地震,有一個旅游團被困。」
成王山?那不是肖洛的山頭嗎?
我趕緊打電話給他,希望他沒回去,可偏偏這個時候,怎麼也打不通他電話了。
我的心驟然下沉。
成王山有大妖庇護,那里設了結界,人類和妖界有一道屏障,一般人找不到進去的路。
同時,那里也絕不會發生地震。
除非……庇護的大妖出事了,結界崩塌。
周晉出發時,讓我安心待在消防站等他回來。
「姜平平,等我回來。」
我乖巧點頭,等最后一輛消防車駛出門口時,現出了原形躲在了車頂上。
成王山離市區較遠,可越靠近那里,天色越陰沉,烏云就像墜在頭頂上一樣,連接著渾濁的大地,一股讓人心畏的震顫讓我不得不匍匐在車頂。
我艱難地抬起鼻子聞了聞。
是雷劫!
有大妖在度劫!
成王山除了肖洛,誰敢在那里度劫?
他已經是九尾靈獸了,這個時候度劫,除非是碰到了什麼險境,逼得他不得不強行引雷。
是誰?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上山的盤山路一片霧蒙,車速不得不減了下來。
才剛到半山腰,最前面的那輛消防車就停了下來。
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砸斷了路面,把道路堵了個嚴實。
周晉走了下來,面色凝重。
我也跳了下去,準備悄悄離開。
「這兒居然還有只兔子,看樣子的確地震了,動物都受到驚嚇下山了。」一只手拎起我的耳朵陡然把我吊了起來。
我……要是沒認錯,正是平日里嘴巴最甜的那個消防員陳沐。
周晉眼神看了過來,見到我時,面色突然陰沉下來,大跨步地頂著雨幕走了過來。
「把它放下來。」
陳沐手一抖,直接松開,我「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周晉抱起我,視線在我耳朵上停頓了兩秒,隨即拉開衣服,小心翼翼地把我藏進了懷里。
「隊長,那是只兔子。」陳沐小聲提醒。
周晉捏了捏我耳朵,胸腔輕振:「兔子的命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