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剛剛那句話，是為了維護她。

想到這里，許奈奈沒有解釋。

簡亦慎看著她，冷冽著一張臉，不知道想什麼。

沉默良久，他將煙按滅：“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關上車門，開車離去。

車尾燈猩紅，最后被黑暗吞沒。

許奈奈眼中的光亮也隨著慢慢暗淡直至熄滅。

季川看在眼里，沒說什麼，只是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回家吧！”

許奈奈攏了攏外套，悶聲說好。

……

回到家，許奈奈剛走進臥室，就看到床頭柜上水滴形的玻璃瓶。

她走過去拿起，怔怔看著里面的透明溶液。

這是當年簡亦慎失敗好幾次才成功做出來的第一個風暴瓶，意義重大。

她求了好久，簡亦慎才愿意送給自己。

當年，許奈奈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跟在簡亦慎的后面。

似乎就像老話說的女追男隔層紗，他從一開始的不耐煩，慢慢到后面默許自己的所有行為。

他們漸漸曖昧，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一對。

然而一段感情若是沒有正式的開始，那就注定了其倉惶的結局。

可惜這句話，那時的許奈奈不懂……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直到次日清晨一通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許奈奈迷糊的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同事趙莉莉的哀嚎聲。

“奈奈救救我！有兩個單子我弄錯行程，導致拍攝時間撞了，急需你救場！”

許奈奈想著自己今天休假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

“愛死你了奈奈！那我現在把拍攝地點發給你！”趙莉莉感激道，“周末我請你吃大餐！”

許奈奈無奈笑了笑，等掛了電話洗漱好準備出門時，目光落在床頭柜的風暴瓶上。

她靜靜看了很久，最終轉身關上門離開。

……

許奈奈到拍攝地點時，趙莉莉正在門口等著。

見她過來，忙迎上來：“奈奈，客戶已經到了，就在那邊等著，我趕時間先走了！”

說完，就往外跑去。

許奈奈則是朝著她剛剛手指的地方走去。

剛到攝影棚門口，就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背對著門口正在交談什麼。

雖然只是背影，但許奈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

簡亦慎。

她心一瞬間提了起來，難道今天的客戶是他？

許奈奈情緒翻涌，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前走。

她以為，經過昨晚他們應該有一段時間不會見面了。

思緒雜亂，許奈奈握緊單反，掙扎許久，才深吸一口氣準備走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小男孩從她旁邊跑過，直接沖到簡亦慎的腿邊。

他抱著簡亦慎的大腿，喊了一聲：“爸爸！”

這一刻，許奈奈覺得腦子里好像有什麼東西，霎時炸開。

第五章 一個人的折磨

許奈奈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和小孩兒就是那天簡亦慎手機屏保照片里的人。

緊攥單反的指尖因為用力變得青白。

簡亦慎察覺到被人注視，轉頭看去，就看到了許奈奈。

四目相對，沒有人說話。

直到簡亦慎身邊的女人開口：“請問，你是來給我們拍照的攝影師嗎？”

許奈奈聞聲回神，抬眸看著女人素雅的面容，擠出一抹笑：“是的，你們準備好就可以進行拍攝了。”

之后的拍攝很順利。

唯一不平靜的事許奈奈的內心。

攝影機里的三個人其樂融融，而簡亦慎臉上的笑意更是她少有看見的。

這一場拍攝，更像是許奈奈一個人的折磨。

一切結束后，許奈奈坐在電腦前準備選片。

一道女聲從旁傳來：“照片拍的不錯。”

女人看著許奈奈，自我介紹：“我叫白盛萱，你是阿慎女朋友吧？”

許奈奈移動鼠標的手頓住，卻沒有回答。

白盛萱見狀笑了笑：“你別多想，阿慎是小澤的干爹。他和我丈夫是很好的朋友，五年前一場研究意外，我丈夫去世了。”

“他受我丈夫臨終所托，照顧我們孤兒寡母。”

白盛萱聲音摻雜著一絲哀傷，但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他們做研究的都不太會說話，他們的假期很少，但我經常看到他給你打電話，發短信，想來他很愛你……”

“抱歉。”

許奈奈打斷她的話：“您應該認錯人了，我和他已經五年沒有聯系了。”

說完這些，她沒顧白盛萱驚訝的目光，直接轉身要走。

卻發現簡亦慎牽著小澤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

氣氛瞬間沉寂。

許奈奈不知道剛剛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但也不想深究，繼續邁開往外走。

攝影棚外，陽光熱辣。

許奈奈卻覺得手腳冰涼。

她脫力一般倚著路邊的一棵法國梧桐樹，耳邊全是剛剛白盛萱說過的話。

打電話，發短信。

哪怕從前她和簡亦慎關系最親密的那一段時間，他也沒這樣對過自己。

所以簡亦慎是真的喜歡上了季媛！

想到這一點，許奈奈只覺得五年前收到那張照片時的那股錐心痛苦，又一次席卷而來。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

季川不知去了哪兒，家里空無一人。

公寓里安靜的有些可怕。

臥室里。

許奈奈靠著床沿坐在地上，目光落在床頭柜上的風暴瓶上，怔怔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