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玫瑰花上,天也黑了下來。
秘書再次上來。
「周總,天黑了,回去吧。」
我起身,把玫瑰花,放到她的墓碑前。
15
我連續工作了一周。
最后體力不支。
高燒在辦公室里。
再次醒來。
黎心在我休息室的沙發上坐著。
我撫了一下酸脹的額頭。
只感覺內心,無比的空虛。
挺著孕肚過來的黎心,對著我笑。
「你醒了。」
我撐著沉重的身子,起身來。
「你怎麼來了?」
「我連續一周打你電話,你都不接,我擔心你,就來公司找你了。」
我看了一眼她小心翼翼的樣子。
頭不由得更疼了。
我按了內線,讓秘書進來。
「這里是我私人的空間,不是說了,不能放任何人進來?」
秘書埋低了頭。
「對不起,周總,黎小姐一直在辦公室外等著,我去了一趟策劃部,她自己就進來了。」
我不耐煩。
「行了,出去。」
我再看向黎心,她緊張地捏緊了裙擺。
以前,她表現得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會很同情她。
但今日,我只覺得惡心,我只想說,你何必裝出這副樣子?
「周允,你怎麼突然態度大變?可以別這樣嗎,我很害怕。」
我譏笑了一瞬。
「害怕,你害怕,你可曾知道蘇淳死了?此刻她就葬在冰冷的土下。」
「對不起,周允,可她的死也不是我造成的,你不能怪我啊。」
「是,她的犧牲不能怪你,但請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我打開手機,播了一段錄像。
錄像內容,是關于她和她老公的對話。
「心兒,你別跟我離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我沒有周允有錢,沒有他有地位,但我會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
錄像中的男人,跪在地上,祈求她不要離開。
「算了吧,就你這麼窩囊,根本不會有出人頭地那一天。我等了你六年,已經夠了。我一定要離婚,你趕緊簽字,我也求你,別拖著我了。」
「你一定要這麼孤注一擲嗎?還要帶上我們的孩子孤注一擲?你覺得周允他會接受你?我不信他會給別人養孩子。」
「那你就別管了,以后我和誰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兒。對了,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會給你們養,給你們家一個孩子,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呵,說得好,若不是你的特殊體質,不能打掉的原因,這孩子早化成一攤血水了。孩子給我們,也不過是免得妨礙你以后的路。」
錄像很長。
我按了停止鍵。
「黎心,還記得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嗎?
「你說,你老公常年家暴你,你不敢回那個家了。求我幫你,給你一個住的地方。
「為什麼我看到的跟你捏造的截然相反?倒是有一點,你說得對,你老公很窮,沒錢。可我看到的是,即使你這麼詆毀一個男人的尊嚴,他也沒有和你紅臉,只想留住你。」
我撐了一下額。
「歸根結底,是你只能同甘,不能同苦。你老公的身份,我也查清楚了,以前是富二代,三年前,家里破產,經濟條件一落千丈,你便起了離開的心思,可你一直沒遇到可以再次給你優渥生活的人。直到你在飯局上再次遇到了我,我們曾經是彼此的初戀,在這層的濾鏡下,我一直覺得,你很美好,很單純。你含淚告訴我,你遇到了不良人,婚后家暴你,我聞言震驚,并十分同情你。
」
這些回憶,如今像是無形的刀,要殺了我。
「后來,你又多次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你也讓我感覺你從來沒變過,還是如高中那般單純,只是遇人不淑。」
黎心害怕地拉住我的手。
「周允,對不起,我不該騙你,說我被家暴。但我現在真的很喜歡你,很想和你共度余生。」
「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錢?」
「周允。」
「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給你三天時間,從那棟別墅搬出去。」
「我馬上都要生了,你確定要這麼對我嗎?你知道的,我現在都離婚了,我根本無處可去。況且,你之前說的,我的身體最重要,平安生下這孩子就行,你也會保這孩子衣食無憂。」
「前提是,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個家暴的老公,你真的無處可去,這孩子的爸爸是真的不要他。但你現在告訴我,你滿足哪一條?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黎心還想說什麼,我讓秘書進來。
「黎小姐,走吧。」
黎心走后,我也頹在了沙發里。
自從蘇淳走后,我一睜開眼,就感覺心口缺了一塊。
有時會掐一下自己,希望自己在做夢,這一切只是在夢中發生的,而真實世界里的蘇淳并沒有死。
可事實是,蘇淳真的死了。
16
所有人,都以為黎心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其實,并不是。
可我也從未解釋過,讓所有人就這麼誤會著。
可能蘇淳也以為我在那些不歸家的日子,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廝混。
其實,并沒有。
在我和她結婚期間,我并沒有出軌。
從骨子里,我厭惡管不住下半身的人。
即使離婚了,我也不會回頭和黎心在一起。
我只是同情她的遭遇。
黎心當時給我打電話,無助地向我哭訴,她租的小區,居民素質太差,每天都有人來敲她的門,她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