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相親宴上遇到了段應澤。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初見的那一刻,我甚至覺得段應澤是周嘉辭的另一個化身。會拯救我于思念的水火。所以我將一腔熱忱投注到他的身上。為他做盡一切的事。試圖與過去的痛苦握手言和。
「但午夜夢回,我又冷靜的知道,他不是周嘉辭。我試圖欺騙自己讓自己好受些。實不相瞞,我的確不愛段應澤,但他也不愛我。我們都是無法和所愛之人在一起的可憐鬼。但商業聯姻,愛與不愛,本就不重要。反正,我已經無法和心愛之人在一起,那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麼重要的。我想,當時的段應澤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向我求了婚。我也曾做好了與他共度此生的打算。
「但,何夢回來了。段應澤的愛人回來了。我與他之間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而我再騙不了自己。我的周嘉辭,從不會將我獨自一人扔在公路上,去安慰另一個女人。我的周嘉辭,也不會為了別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傷害我。更不會讓我難堪。所以,我想在段應澤牽著何夢逃婚時,我是祝福他的。因為他能和心愛之人在一起了。可憐鬼只有我一個了。
「但萬幸的是,我的周嘉辭也回來了。他九死一生地回到我身邊,我沒有任何理由退縮不前。如果說,這段感情里我真有錯的地方,那我對不起周嘉辭的愛。我不該將對他的愛傾注在另一個人身上。所以,我愿意用一輩子去償還,如果不夠,那就永生永世好了。但我想,最好是還不清的。
不然,下輩子見面該如何纏上他呢。」
視頻的最后,一個男人走進了視頻中,并未露臉,卻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開口時,是無法抑制地哽咽。
「微微,我愛你。」
五個字。
卻藏滿了對我濃烈的愛意。
讓我紅了眼,熱了心。
「嗯,我也愛你。」
18
視頻發布之后,段應澤第一個找上了我。
他神色倉皇無措,緊緊抓住門不肯放手,眼眸中帶著一絲期盼:「宋時微,你真從未有過一絲喜歡我嗎?
「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替身嗎?」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從未。」
我們一開始,就是錯的。
互為替身,互不相欠。
這不是婚姻該有的模樣。
過去是我錯了。
段應澤臉色猛地煞白,顫抖著唇,喃喃自語:
「是不是如果我當初不和何夢糾纏,你是不是就會和我結婚,我們就會好好地在一起……」
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仿佛因為失去我痛不欲生。
我微微皺眉,打斷了他:「段應澤,你知道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公路上,我遇到了什麼嗎?」
他一愣,眼神帶著一絲疑惑。
我拿出手機,按下播放鍵,監控視頻中,我被幾個男人圍住,男人惡劣的笑容,滿嘴的污言穢語。
而我臉色煞白地摔倒在地,狼狽又無助。
如果不是偶遇的幾個女孩看到這一幕,馬上驅車趕走了幾個人。
我的下場,不言而喻。
段應澤看著視頻,神色慘白,表情微微扭曲,似憤怒似無措又愧疚。
「微微,我不知道……」
「別急。」
我打斷了他,開始播放下一段視頻。
視頻中是方才試圖侵犯我的男人,他們說道:「一切都是一個叫何夢的女人叫我們做的,她想讓我們侵犯了宋時微,然后拍下視頻和照片,再詆毀宋時微私生活混亂……」
「我們有證據的。」
男人拿出錄音筆,點擊播放,下一秒便是何夢柔媚卻惡毒的嗓音:「去把這個女人給我上了,拍下視頻和照片,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報酬。」
……
人證物證俱在,真相無可辯駁。
段應澤如雷劈一般,愣在原地,許久回不過來神。
片刻后,震驚又錯愕地看著我,喃喃自語:
「這怎麼可能!」
19
我看著他的模樣,說道:「我會將視頻交給警察……」
可下一秒,段應澤突然激動了起來:「不不不!微微,這視頻絕不能曝光,不然夢夢就毀了,她現在情緒極其不穩定,不能受刺激的……」
他急著說話,甚至不顧語序不清。
我冷眼看著他的急躁無措,突然笑了一聲:
「你還說你不愛她。」
這笑聲突兀又譏諷。
在安靜的走廊,顯得格外清晰。
也更為冷嘲。
段應澤猛地漲紅了臉,辯解道:「我……我也是為了你好,微微,這里面受傷害的是你,到時候網友們胡說八道,就算你什麼都沒做錯,你聲譽也會受影響的。」
人模狗樣。
惡心至極。
我腦海中只有這八個字。
「段應澤,你真的很惡心。」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語氣冷漠:「這視頻我提前給你看,是為了讓你做好準備,就當是償還你曾救過我一次的恩情。」
曾經,在戀愛的第一年。
我抑郁癥發作,在浴缸中割了腕,血染紅了整個池子,我以為我會死的。
是段應澤發現了我,并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還記得那天,在醫院,他居高臨下地瞥著我,語氣卻難得一見的柔和:
「宋時微,人總是要活下去的,活下去才有希望。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
那時,我真的以為他本性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