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的小青梅從教學樓摔了下去。他認定是我做的。
扯著我的頭發,將我的頭摁在教學樓的天臺邊。
「本來呢,我是有點兒喜歡你的,但你怎麼是這種貨色?」
后來,我的竹馬哥哥轉來我們學校。
在祁燃又一次將煙頭摁在我身上時,竹馬擋在了我的身前。
祁燃的笑瞬間變得陰沉。
「你喜歡上了別人?」
「活膩歪了?」
1
「祁燃,我沒有推她。」
男生把煙從唇邊拿下,輕嗤一聲。
慢條斯理地一步一步逼近我。
「那難道是汐汐自己跳下去的嗎?」
「我不知道。」我接連后退。
乞求他能相信我。
明明一周前,面前的男生還在籃球賽前,一遍又一遍強調讓我給他送水。
他似笑非笑地捏著我的后頸。
「明天賽后別讓我看不到你人。」
我拍開他的手,「你不可以自己帶嗎?」
而且給祁燃送水的女生那麼多。
「比賽贏了,我有話跟你說。」
他輕撥了下我的劉海。
但他要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因為比賽中場休息時,他就得到消息。
他的小青梅程汐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并且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指認,路過并好心幫她打 120 的我,是推她下樓的兇手。
我從沒見過祁燃那麼陰狠的眼神。
他死死盯著我。
最后卻還是先抱起程汐離開。
現在,是他的秋后算賬。
2
祁燃覷眼看著我,輕笑反問。
「你的意思,是汐汐在說謊?」
我不由得顫了一下,還試圖爭辯什麼。
就被祁燃扯住了頭發。
四目相對,他斂起笑意,將我的頭摁在天臺邊。
「本來呢,我是有點兒喜歡你的。」
「但你怎麼是這種貨色?」
祁燃又扯著我的衣領,把我拽起來。
輕拍了拍我的臉,語氣卻陰沉得不像話。
「我認識她那麼多年,我都沒有碰過她一下。」
「你是什麼東西,敢把她推下去?嗯?」
有些事已經很明了了。
祁燃對我那一星半點的喜歡,根本比不上他和程汐的感情。
換句話說,他真正喜歡的人。
是程汐。
「祁燃……」
在絕對勢力的壓迫下,我逼著自己服軟。
忍著頭皮的痛,條理清晰地跟他解釋。
「我沒有理由去推她的,我都沒見過她幾面。」
「你不相信我,也起碼該有個正常的邏輯思維。」
但祁燃似乎因程汐,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了。
他漆黑的眼眸泛著陰冷的笑意。
兩秒后,詭謐的空氣中傳出我的呼痛聲。
祁燃指尖的煙頭,摁在了我的肩上。
反復碾壓。
校服瞬間被燙出個洞。
他手抄在校服褲里,居高臨下。
「段思渺,這才到哪兒?」
「你得承受她受過的千萬倍的痛苦,才像話,乖乖。」
3
有些人生來就是弱者。
課本告訴我公平公正,但現實告訴我,公理是在有話語權的人手里的。
從老師到主任,我跟他們一一陳述祁燃的霸凌。
但他們只是顧左右而言其他。
只因為祁燃的父親給學校捐了兩棟樓。
第二天午休,班內沒老師。
祁燃帶人一腳踹開了班門。
「出來。」
一瞬間所有人視線都投向我。
「別讓我請你。」他笑著。
我后背升騰起一股寒意,卻不得不屈服。
一刻鐘后,我被人推進了噴泉池。
周圍傳來不懷好意的低呼聲。
「誒,叫聲哥哥,我拉你起來怎麼樣?」
一個陌生男生踩在池邊的臺子上。
目光在我身上流連。
「不用。
」
我抿了抿唇,試圖站起來。
祁燃在旁邊,挑眉看著這一幕。
那個男生的視線,忽然定格在我肩上的校服窟窿。
是昨晚祁燃拿煙頭燙出來的。
猝然,他驀地伸手勾向那個窟窿。
衣服被撕下一截。
我的肩頭也暴露在空氣中。
「你他媽找死?」
我正抬手想擋,就被一件外套兜頭遮住。
外面是祁燃寒意十足的聲音。
「祁哥,我就開個玩笑……」
「滾。」
衣服的縫隙間,我看到祁燃揪住男生的領子。
又把他扔到了地上。
原地只剩下祁燃時,他才扯下我頭上的外套。
「我生氣了,渺渺。」
他聲音很輕,還透著些許溫柔。
但下一秒,他就把我的頭摁進了水里。
「你得補償我。」他說。
4
那天,是我時隔三年,再見陳烆。
初秋的本市,天氣比以往沉悶。
雨要下不下,黏濁的空氣壓抑得讓我有些意識缺氧。
即將放學。
我麻木地盯著黑板。
我知道,我即將迎來新一輪的折磨。
隨著一聲悶雷的降臨,我被祁燃拖著走出教學樓。
「渺渺,我給你帶了餅干。」
他將我甩在地上,拿出一袋餅干。
「今天,你吃了,我們就不挨打了,好不好?」
他蹲在我面前,輕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抵觸他的觸碰,卻不敢躲一下。
祁燃將一袋子餅干倒在地上。
以腳碾碎。
他笑得漫不經心。
「我說話算話,你吃了,我們今天就算了。」
我垂眸看著混著泥土的餅干屑。
很平靜很平靜。
跳過了歇斯底里那一步。
「你弄死我吧,祁燃。」
他搖頭輕笑,「那不就犯法了?」
「你不高興嗎,渺渺。」
「我喂你吃東西,也不能哄你開心?」
「你弄死我吧,祁燃。」
我只是麻木地重復這這句話。
無論他說什麼。
后來,祁燃也不笑了。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哦,這次他會怎麼整我呢?
我這麼想著,就看他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