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厲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不醒,他快被這些纏繞著的黑線吞噬了,如果不是上次江厲發高燒,身體自我保護機制強制將他喚醒,他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不過可喜的是,隨著黑線的愈來愈少,江厲的霸總行徑恢復了正常。
謝天謝地,他終于不在張口「女人」,閉口「天涼王破」了。
江厲對自己之前的種種傻缺行為感到了羞恥。
他很好奇我為何多次阻止他拿下城東項目以及那晚上為什麼讓他一個人在外面站一晚上。
我斟酌半晌,還是稍稍跟他透露了一下將來可能發生的劇情。
江厲聽聞后想起自己被霸總人設掌控的那些年,推測出這個世界可能有些不對。
我不忍心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只是別人創作出來消遣的話本,含糊其辭地混過去了。
江厲應該是猜到了什麼,不過他接受良好。
他表示自己現在每分每刻都是真實的存在,就算是有不可控因素影響著自己的人生走向,但這個過程中他的所見所感也不是虛幻的。
我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最后江厲還跟我跟來了段馬哲原理——世界是物質的,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有規律的,規律是可以認識的。
他可以利用規律改變世界,也可通過實踐認識世界。
我:死去的大學馬原記憶開始襲擊我……
物質人江厲打算向溫茉道個歉,結果人力資源部經理跟他說溫茉早就離職了……
算算時間,就在江厲扔文件劃傷她脖子的當天,也就是見到林之言的那天。
當月的工資都不要,直接跑去林氏給林之言當助理去了。
聽說現在跟林之言兩人整天成雙入對甜甜蜜蜜的。
知道這個消息的江厲,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想起都快吃到嘴邊又被放棄的城東項目,又想起對著星月獨自到天明的那個夜晚。
跟我說,有我是他的福氣……
想到這兒,我一邊琢磨著今晚上再去扯線,一邊陷入了夢鄉。
江厲隨口問了句:「今晚上想吃什麼?」
沒人回答,他看著滿桌子的零食,莫名地感到有些冷清。
18.
半夜,我醒來,熟門熟路地去給小江厲減負。
小江厲身上的線都被我清理干凈了,就剩雙腿還陷在一團亂麻狀的黑線里。
我抱著他的腰,打算像拔蘿卜一樣試試能不能把他拔出來。
小江厲見我哼哧哼哧頗為費力,不愿再給我添麻煩,婉拒道:「要不就算了,我這樣也挺好。」
我搖搖頭,突然想起之前唱歌能抵擋霸總語錄,跟小江厲提了個醒:「我要唱歌,別嚇著哈。」
語罷我清了清嗓,氣沉丹田吼道:「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風在嘯馬在跑,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妹妹你坐床頭啊,哥哥我岸上走!」
有了歌聲的加持,束縛小江厲的黑線們仿佛弱了不少,我喊著黃河號子,「嗨呀!嗨呀嗨」,把小江厲的腿生生拔出來好幾公分。
小江厲:好,好厲害……
大江厲:陳曦!你是不是有病!
江厲深夜被吵醒,非常不爽,他坐起身,捂著頭,語氣不善地問道:「陳曦,你白天睡覺,晚上鬼哭狼嚎,你是不是想讓我死?」
我沒顧上他,憋足了勁兒喊道:「全都是泡沫!只一剎的花火!你們這些廢物!全部都太脆弱!」
一鼓作氣把小江厲拔了出來。
剎那間,所有黑線瓦解消失不見。
小江厲睜開眼,眸光清澈干凈,眉目溫柔。Ϋz
他身子變得透明,溫和一笑,說:「小太陽,謝謝你。不要怕,我只是需要休養,我們以后還會在見的。」
我詫然,伸手攥住他的胳膊,他卻依舊慢慢消散。
江厲感到腦海中輕松了不少,若有所思。
19.
救下小江厲后,我突然發現我身體一輕,飄在了半空中。
我竟然從江厲的大腦里出來了!
我大驚失色,心想自己該不會要魂飛湮滅了吧。
急急的又向江厲的腦袋撞去,萬幸,我又回去了。
江厲似有察覺到什麼,問我:「陳曦,你在干什麼?」
我從江厲腦子里出來,開始嘗試附身房間內的各種東西。
江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凌空御風而來,瞪大了雙眼。
我興奮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江厲,江厲,是我呀,我從你腦子里出來啦!」
「咦,你手機里怎麼還有我寫的字呀?」
江厲想起自己今下午鬼使神差的把那句「嘿嘿嘿,那我們回家再繼續」拍了下來,臉色微變,一把薅住手機,打開相冊想把它刪了。
我冷不丁被江厲抓在手里,不適的掙扎了幾番。
沒能逃出魔爪,我一個閃身,又飛到了吊燈上。
哈哈,小樣,不知道吧,我可以自由切換宿主了。
「啪」,燈亮了,江厲看著頭頂晃悠悠的水晶燈,膽戰心驚道:「你老實點。」
我從燈上下來,張開雙臂向江厲撲去。
目標是——江厲身上的被子。
就在這時,覺得有些刺眼的江厲摁開了床頭小夜燈。
他掀開被子,想起身去把大燈關上。
然后,我一個飛身,附在了他的短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