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嚇得臉色煞白,踉蹌幾步,一頭扎進灌木叢,從后門逃跑了。
走之前還不忘威脅我,說跟我沒完。
剛剛一場驚心動魄的經歷仿佛一場夢,我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打了個哆嗦。
秦未白折回來,仔細打量著我:「還好我沒走,他是你前男友?」
我點點頭,目光落在秦未白的小臂上,苦笑,「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黑白通吃。」
他從我手里接過眼鏡,重新戴上,「除了犯罪嫌疑人,我們律師,也挺在意監控的。」
我被逗笑了,不小心扯到嘴角,疼得皺起眉。
剛才林清弄破了我的嘴角。
秦未白瞥了我一眼,「走吧,送你上樓,回去好好處理傷口。」
「嗯。」
6
距離上次跟秦未白相親,已經過去了兩天。
我們只是簡單加了微信,并沒有說過話。
大概率是被林清攪和黃了。
事后,我下單了幾個監控,準備安在家門口,第二天又去找小區物業,反應綠化帶存在監控死角的問題。
物業反饋很積極,表示愿意安裝監控。
但購買設備還需要幾天,讓我晚上回家的時候盡可能有家里人接送。
我沒有太多的失落,照常上班,向領導提出調任外省的要求。
領導吹了吹茶葉,「小陳呀,你剛從外地回來,要腳踏實地,做出點成績,別總想往外跑,明白嗎?」
這大概是我心情最差的一天。
午餐沒吃多少,晚上同事聚餐,我也拒絕了。
走出寫字樓的時候,秦未白的電話打進來。
「陳小姐,要一起吃晚飯嗎?」
夜風吹來,路邊霓虹閃爍明滅,喧囂聲由遠及近,似乎瞬間,突破一層屏障,將我接入煙火氣中。
我明明沒有刻意等待他的電話,然而在接到秦未白電話的那一刻,卻突然感受到:這個世界原來還有人愿意親近我。
「好,你想吃什麼?我來請。」我勾起被風吹亂的頭發,別在耳后,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火鍋吧。」
熱鬧、放松。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從包里掏出防水散粉,往臉上拍了兩層。
就聽耳機里,秦未白說:「我在你公司馬路對面,對面是你嗎?」
我舉著粉撲,尷尬地抬眼望過去,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好巧啊……」
秦未白笑了笑,掛掉了電話。
我假裝從容地穿過馬路,坐上副駕駛。
秦未白第一句話就是:
「最近所里太忙,沒來得及跟你聯絡,我回家清查了資產,都在這兒了。」
我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約會,誰知道秦未白竟然是來談正事的。
「怎麼了?」
面對他的關心,我搖搖頭,回神:「你們律師,吃飯時間都不放過嗎?」
秦未白恍然大悟,懊惱道歉:「對不起,職業病。」
「對了,還沒問過你,需要婚前財產公正嗎?」
「不用,我也沒有任何的債務。」他回答得很干脆,發動車子,駛入密集的車流。
窗戶是半開的,車里放著粵語歌,旋律溫柔。
我支頭看著窗外,突然覺得這樣生活也很好。
秦未白很忙,我工作剛好能夠兼顧家庭。
兩人互補,其實就夠了。
「我對結婚沒什麼意見的,也喜歡孩子。」我說。
跳過戀愛談婚姻,其實是種挺奇妙的感覺。
沒有極致的喜歡,就沒有爭吵和愛恨。
婚姻只是我們的粘合劑,將我們綁到一起,共同為了未來的生活奮斗。
秦未白笑了,「我未來一個月時間充裕。
」
7
我和秦未白閃婚了。
閨蜜接到我和他的請帖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與林清結婚前,兩家商談算不上和睦,甚至在某些細節上,爭得面紅耳赤,我媽經常被氣得不想吃飯。
但這種情況,在我和秦未白準備結婚的過程中完全不存在。
他的父母見我第一面,紅包給足了面子,之后的彩禮都是按照我們當地最高規格來的。
由于8月底天氣炎熱,婚宴推到了9月。
我和秦未白先把結婚證領了。
行李不多,我簡單收拾收拾,就住進了秦未白的房子。
這里位于市中心,離他上班方便,我則需要乘幾站地鐵。
結婚當晚,秦未白坐在沙發上,掏出兩個房本。
我嚇了一跳,「剛結婚就要分居,你是……喜歡別人嗎?」
難道是……男人?
秦未白沉默半天,無語開口,
「另一套離你公司近,但是居住面積小。還有一套是市五環外的一套別墅,你可以把你爸媽接過去。」
我頭開始突突直跳,「你……沒什麼癖好吧?」
秦未白一頭霧水。
「這個條件你選誰不行?用得著做慈善?」
秦未白不置可否,把房本推給我,
「我沒時間管理資產,以后要麻煩你了。既然我選誰都可以,為什麼選你不行?」
他把我問蒙了,好像有點邏輯,但不多。
等我回神,秦未白已經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傳來洗澡聲。
我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今晚是新婚夜。
夫妻生活怎麼辦?
公寓有兩個洗手間,我飛快地洗完澡,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坐在沙發上,佯裝淡定地看電視喝水。
秦未白出來時,電視里正在放《同居男女》。
他穿了浴袍,沐浴露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是清爽的薄荷香。
我從來沒有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